“啊,这珠簪怎么又回来了?”盈盈很是惊喜。
“这可是我跑遍晋阳才找到的。巧的很,这支与我上次送你的那一支是姐妹簪,竟然这么多年一直都还在。这不,又送给你了,算是物归原主呢。”
盈盈笑得爽朗:“谢谢殿下,这个,怕是比什么礼物都好了。上次不得已送了出去,我可是心疼了好一阵呢。”
“来,我给你戴上”,世民亲手给盈盈戴在发间,“好看”。
盈盈仿佛享受着她的蜜月。这一日无非是普通的一日,也是不普通的。她的心中不断翻腾起高高的浪头,一阵一阵,只把她毫不保留的向着世民推送出去,哪怕没有岸,哪怕就是海到无边,哪怕下一秒就来到了悬崖边上。
夜已深。盈盈服侍世民歇下,然后退出门外。她仔细地回味着这一天,尤其是这个晚上。她还不想睡,于是来到院中湖边的一簇花间。
早春的夜里,一树繁花如此美丽。
盈盈静静地站在淡白色的花间,扬起头来,闭上眼睛,刚才世民亲手所戴的鎏金步摇在月光下透出点点晶莹。
这幅景象,却恰好被途经此处的房玄龄看到,他的目光凝固了。他当然能懂盈盈今日是如何修改了秦王破阵乐中的铺陈与颂歌,更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与敬佩。
盈盈并无察觉,只独自沉浸着,眼角竟然流下一滴泪来。
玄龄自问,似乎一生中从未看到过此种清丽又凄美的景象。他突然有些了解,为什么世民一直没有纳她为妾,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玄龄正在发呆,盈盈却回神过来,看到玄龄在不远处之后,赶忙过来向他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
“房参军为何会在这儿?”
“在为姑娘的一曲琵琶而感怀啊……”
“奴婢献丑了,请参军赐教。”
“姑娘巧妙修改《秦王破阵乐》的智慧和心意,实在叫房某敬佩之至,可见姑娘心细如发,又事事为秦王思虑周全。”
盈盈一听,便知道玄龄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缘由,便说道:“参军过誉了。毕竟盈盈已经伺候殿下多年,不敢不用心。”
“姑娘不用客气,能有此等才华和心思,实在是秦王的福气,只是……”
玄龄停顿一下:“可惜啊”,然后便要离去……留给盈盈一个似乎是谜题的谶语。
“……哎……参军……”盈盈不解其中的意思,想多问上一句。
玄龄走出不远,却回过头来:“姑娘可知道秦王如今的处境?”
“参军指的是?”
“姑娘都已知道要在曲中遮掩歌颂的篇章,想想陛下、太子和齐王又对秦王的大功劳作何感想呢?秦王恐怕越到后来处境便越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