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跟娘娘关系最要好的兄弟,又是一母同胞,于情于理,他但凡活着,谢氏就算依旧太平无事,又有几个子侄兄弟,在您跟前,能够越过他跟他的嫡子去?”
贵妃沉默着,这是实话,谢细雨……她幼时一起长大来往最多的嫡亲兄弟。
就算他犯下大错去了,还留下偌大-麻烦给她。
但她回想起来,痛恨归痛恨,怨怼归怨怼,当初哪怕有一线希望救下他,她还是不忍心看他去死的。
这兄弟说到底是蠢了点,可再蠢也是亲兄弟。
谢无争完全不能比。
“那十八哥却为何会身败名裂,连个嫡子都没留下来?”贵妃皱起眉,心念转了转,露出些许希望与期待,“本宫听说,驸马同纪氏女有诸子嗣,谢弗忘就是其中之一!那十八哥……可曾在你们那边,留下一子半女?”
纪勤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个,怔忪了下,倒有些遗憾,摇头说道:“十八公子与驸马不同,驸马与您关系疏远,又不甘心大房被压下去,野心勃勃之余,除却是娘娘堂哥这一重身份外,毫无筹码,与纪氏女留下子嗣,是驸马自己的请求,以示诚意。”
“至于十八公子,那是娘娘嫡亲兄弟。”
“说句不好听的话,驸马做的事情,搁在十八公子身上,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既然如此,主家怎么会对十八公子用类似的手段?”
“主家只是遣人装作上门投靠的幕僚,指点十八公子杀妻灭子,续弦高门贵女,以便得到崔琬的照拂罢了。”
“却从来没想过对十八公子下毒手。”
“真正这么做的,却是另有其人。”
云风篁看着她,慢条斯理问:“却不知道,这个其人,是谁?”
“……”纪勤沉默片刻,最终缓缓说道,“娘娘当真以为,当初谢氏覆灭之后,驸马同你怀疑顾氏乃罪魁祸首,是我等栽赃嫁祸么?”
贵妃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当时本宫满心愤恨,再加上对谢无争毫无怀疑,甚至同病相怜,自然不会多想。这两日思及此事,却觉得破绽极多。其他不说,就说顾氏若是有这能耐做下这等大事,这些年来还至于处处在本宫手底下吃亏?!”
“我谢氏搁庙堂固然不算什么,在北地,却也是土生土长的一方豪强!”
“可不是寻常百姓,由着他顾氏捏扁搓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