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怎么可能仅仅为了贤妃的请求,就出动皇城司?”
“须知道皇城司本为天子嫡系,却因孝宗当初欲立皇太弟的缘故,落入摄政王之手。纵然叔侄联盟,淳嘉手中能够动用又能够信任的人手,终究不多。当时还是咱们家即将出孝、他最急于布局的时候。”
“皇城司此行,为那谢氏之女‘昭雪’显然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必然是为了北地。”
“而贤妃曾与人有婚约、婚约的另外一方还是住过摄政王府来萃苑的北地大族子弟,淳嘉岂能不考虑到?”
“若他当时就有着打算的话,咱们今日此举,只怕未必能够奏效不说,还会助长其声名气焰。”
纪明琅眯着眼,皮笑肉不笑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邺国公府紧锣密鼓的商讨之际,摄政王府内,亦是明烛琳琅,照出议事厅中诸多面孔。
“王爷,卑职已经前往戚校尉家中探望过,其妻晁氏前去敲登闻鼓,其时尚未归来,其庶弟戚九章代为出面,言其兄性命垂危,故而甫入京就送去一位隐世名医处救治,并不在家中。卑职询问那位名医,戚九章则说名医不喜喧哗,故而不许外告其住址。因其兄尚需名医诊断,是以不敢违抗……卑职观其言行,却已入纪氏矣!”
摄政王不置可否的看向末座,那儿新添了一个座位,正襟危坐的,正是他的世子公襄霄:“世子素与戚九麓相善,可有话说?”
第72章 三天
公襄霄心情复杂:“回父王的话,心筠兄绝无可能与纪氏合谋!”
“世子这话差矣。”然后话音才落就被反对了,出声的是摄政王这两年最为信任的幕僚,短髯白面,样貌清癯,淡声说道,“外人不知,咱们王府还不清楚,当初戚氏子为何前来帝京?其人虽然才貌双全,却耽于儿女私情。若纪氏以贤妃许诺,焉知他能不动心?”
“去岁春半山庄的走水到底怎么回事,世子难道忘记了?”
“心筠兄如今可是性命垂危!”公襄霄冷然反诘,“且不说去岁春半山庄之后,心筠兄再未提过贤妃,就说他如今自身难保,纵然仍旧牵挂着贤妃,又能如何?他便是当真与纪氏合谋,也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等被动之地罢?故此他必然是被纪氏谋害了!”
那幕僚说道:“世子,咱们派人过去,可是根本没看到戚校尉本人,只是见着他兄弟而已。什么话,都是听他兄弟说的。至于沿途打听过来的那些消息,因着戚校尉号称重伤在身,一直有人照顾着,根本不容外人近身观察。若果他其实没什么事儿,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校尉是戚九麓在定北军中的官职。
“况且戚氏乃北地大族,其任职定北军,上有昭武伯照拂,下有家族可引以为援,岂是纪氏能够轻易算计得了的?”
“世子年轻,可能不知道,北地有王爷经营多年,便是陛下,也只能借着对贤妃爱屋及乌的理由,委婉施加影响,并不敢行霹雳之举——王爷拦不住有大义名分的陛下,难道还能叫纪氏放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