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嘉淡声打断:“那爱卿是什么意思?”
不等崔琬回答,他又说,“你们反对的这些时候,朕都可以将人带上来问话了。若是真心实意不想耽搁朕的辰光,就退下罢!”
说着让那侍卫,“将人领上来。”
“陛下!”见着侍卫离开去传唤,摄政王忍不住再次出列,“太祖皇帝陛下设登闻鼓,乃是为了便于民间鸣冤!可是谢芾之事,铁证如山,这谢无争,摆明了滥用登闻鼓!若是陛下此番纵容了,以后岂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惊动朝会?这却是成何体统!”
淳嘉看他一眼,和和气气的说道:“皇叔此言也是有理。这样吧,等会儿咱们一起听听,这谢无争敲登闻鼓所言之事,若果言之有理,也还罢了;若果胡搅蛮缠,又或者纯粹为了一己之私,那就夺去其应考士子身份,遣送回原籍,如何?”
这处罚听着不轻,毕竟士子千里迢迢来帝京,图的不就是金榜题名,从此平步青云?
但皇帝这么说,却不无回护之意:要是谢无争这会儿没撑住,就算下了场、取了名次,这日子也不好过。
还不如回去原籍,做他的谢氏二十一公子。
摄政王听了出来,微微冷笑:“陛下所言极是!”
帝京回去北地,路程可不近。
要是这谢无争今儿个不能一举扭转局势,摄政王觉得,这人也没必要回去了。
就永永远远的留在帝京好了。
半晌,谢无争一行人被带上殿来。
谢无争在其中年岁也算是最少的几个之一,当先而行,却丝毫不觉突兀。
皆因他身量颀长,容貌俊秀,兼之胆气过人,迎着满朝文武意义不明的注视与打量,竟是丝毫不露怯色,昂首而过。
至丹墀下行礼参拜,一应举止无一不透着规矩十足,双臂舞动之际,大袖飘飘,愈显年少风流、潇洒倜傥。
摄政王等重臣虽然对他有着敌意,此刻心中也不禁多少起了些惜才之念。
但转瞬就是凛然。
北地谢氏只是乡间大宗,论门楣,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