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小声点,就你瞎说话。”
……
宁景秀坐在美人靠上,一人轻支额间,一手翻看书册。
“竹席铺车、茀草当帘,红兽皮鲜艳,四匹黑马拉车走……”
宁景秀看到这一句话,眉头抽得生疼,啪地一声,她阖上了书册。
这是讽刺齐襄公和文姜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有悖伦理的感情。
宁景秀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轻吐一口气,真是心烦什么来什么!
宁时回到恭王府,林长史立刻上来向他汇报事情。
“殿下,小的按您的吩咐,着人在廊亭外扩建一个抚琴台,草样已经设计好了,东西朝向,延展出去大概五步距离……”
林长史说了两句,宁时打断了他:“你看着办吧。”
看着宁时大步向前的背影,林长史暗忖,主子参加喜宴回来,怎么心情不太好,不应该啊!
宁时前些日子提出要建一个抚琴台,林长史猜想应是为公主殿下修建的,已经找人设计好了草样。
虽然平日里宁时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林长史能从他细微的肢体动作感知他的心绪好坏。而且,宁时今日脸带寒霜,连草样都无心审阅,就差把心情不好写在脸上。
宁时回到书房,一屁股坐到桌案前的圈椅上,他抬头看向房顶,眼睛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转头看向书案右下方的暗屉,伸手拉开来,暗屉没有上锁,而且里面空空如也,这些年宁时创作的画卷均已消失不见。
帐外传来哄闹声。
一个士兵匆匆进来报告:“但大人,外面一人自称小王爷,说要见军营的统帅。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武艺不凡的人。”
但回正在审定军报,听了士兵的话,他站起身来,朝帐外走去。
帐外,一群士兵将几人团团围住,几人又以正中一人为中心,不让士兵“伤害”中间那人。
“但回,但回,原来是你。”宁聿见到但回,立刻向他招手叫道。
“大胆,敢叫我们大人名讳。”
“无事,你们先退下吧。”但回挥退包围着宁聿的士兵们。
但回将宁聿请到帐中。
“小王爷,你怎么来了?蜀地来这里,最快也要二十来天吧。”
“可不嘛,这一路快马急鞭,可是吃了不少灰。”
宁聿的衣服灰扑扑的,也是没有功夫洗换,全然掩住了宁聿昔日京城“潇洒小公子”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