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疑惑地说:“啊?可您以前不都是……”
梁岐瞪着眼睛打断他说:“你给我闭嘴,把药放下,出去。”
十三急忙把药留下,恹恹地退了出去。
阿芒端起那碗热腾腾的药,嗅了嗅,嫌弃地说:“好奇怪的味道。”
梁岐盯着她说:“中药都是这样,你先帮我试试烫不烫。”
阿芒舀起一勺,吹了吹,又抿了一小口,眉毛顿时拧成了结,说:“好苦……”
梁岐见自己得逞,不由喜上眉梢,乐了一阵,见阿芒缓过神来时,他又迅速恢复了一副要死不活的神色,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他正在这儿拼命地装,忽见阿芒吹了吹汤匙的药汁,递到了他嘴边。
梁岐看着那一勺黑不溜秋的药,心想,她该不会是要这么一勺一勺地喂吧,那还不如再给他一刀。可他盯着阿芒的脸看了一会儿,心里又骂,大爷的,一勺就一勺吧。
他微微地低下头,将药汁含入了口中。他天生惧苦味,还是绷不住呛了一下,阿芒急忙伸手用袖子替他擦拭,指尖碰到对方柔软冰凉的脸时,便有些发烫。
梁岐垂着眼睫盯了她半晌,说:“摸来摸去的,你到底还喂不喂?”
阿芒抿着嘴唇,又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一碗药喂完,梁岐内心也差不多有种归西的冲动了,还好这时怀明带着糖回来了,拯救了他被苦海包围的味觉。
阿芒见他的精神有所恢复,说:“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梁岐嘴里包着糖,含糊不清地说:“去吧。”
阿芒走了两步,又回身对他说:“我晚上再来看你。”
梁岐看着她出门,口里那颗糖不知怎么好像变味了,糯得粘牙、甜得发腻。
怀明见他盯着门口出神,道:“您又被她哄好啦?”
梁岐说:“去你的,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
轰走怀明之后,梁岐靠在床上望着房顶,满眼满心都是阿芒的样子,或哭或笑或懵懂迟疑。而到了最后,犹疑和不解渐渐占据他的心头。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很快一个月就要接近尾声。这天,阿芒见外面天气不错,便想跑去问梁岐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到的时候,梁岐正在房里刮胡子,前些天他躺得快要生霉,也没怎么收拾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子冒了一堆。
阿芒在旁边一边看一边等他,梁岐停顿一下,转了转手里的小刀,问她:“试试?”
阿芒说:“可是我又没长胡子。”
梁岐说:“没让你刮自己。”
他把刀递给阿芒,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阿芒惊讶地说:“我可以吗,万一伤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