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捕快用刀指着那新娘说:“衙门办案,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把盖头揭了。”
那女子却纹丝不动。山里的阴风一阵阵地吹来,盖头也时时拂动,新娘朱红色的嘴唇若隐若现。
“她……她在笑?”捕快顿时慌了手脚。
梁岐把他拉了回来,骂了句没出息,又听阿芒说:“难道她就是肖海生的新娘吗?”
梁岐说:“管他是谁,不听话一律按罪犯处理。”
他抽出长剑,往前两步,随后用剑尖缓缓地挑起新娘的红盖头,正要掀开时,新娘的身体却突然像失去根基的树干,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
贡台瞬间被砸了个稀巴烂,红盖头飞到了一边,阿芒赶过去一看那新娘,却已经是个冷冰冰的尸体,只是死得有些诡异,尤其是她嘴角的微笑。
有人说:“见鬼了……”
梁岐横了他一眼,说:“大白天哪儿来的鬼,怂了就给我滚出去。”
众人见阿芒一个姑娘都没有太大的反应,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都安静地闭了嘴,也没人出去。
阿芒在新娘身上摸了摸,不见任何伤口,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查看了口舌,说:“应该是吃了毒药。”
梁岐不好动手搜查,对她说:“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阿芒在女子的手心和指尖处摸到一些硬硬的薄茧,又见她的指甲缝里带有一点尘垢,便拿给梁岐看,说:“她一定经常干活。”
梁岐点点头说:“应该是位农村女子,这样的姑娘没有背景,更好下手。”
阿芒抬头看了眼微微垂首阖眼的圣阴女神像,说:“会是她吗?”
梁岐对她说:“你别信那些鬼神之说,骗小孩儿的。”
阿芒哦了一声。
梁岐又道:“肯定是有人利用这个圣阴女杀人,什么许愿和代价,都是故意搞出来的噱头。”
阿芒却想不通,说:“可目的是什么呀?”
这一点梁岐也很困扰,不求财不求色无关乎报仇,难不成凶手就是一个杀人狂?
他说:“也许肖海生他们的尸体上还有一些我们没发现的线索,先把这新娘的尸体带回去再说吧。”
两个捕快收了刀走上来,刚挪动尸体,忽然听到一声奇怪又难听的鸣叫,随后一团黑影带着劲风飞了进来,在神庙顶上盘旋了片刻,落到了圣阴女神像的肩膀上。
阿芒瞪大了眼睛,说:“好大的乌鸦啊。”
梁岐骂了一句,道:“这他妈是狗头雕!”说完拽着她就往外跑,一出庙门却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再仔细看,原来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大群鸟雀,正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其中又以乌鸦居多,这些鸟叫声高的低的、粗的细的、嘶哑的明亮的、好听的不好听的全混在了一起,直逼得人脑仁发疼。
一个捕快挥刀去赶,却被鸟群掀翻在地,不停地在他身上啄食,鸟群仿佛全成了猛禽,尖锐的喙把那人啄得全身都是窟窿,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