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么操劳么?”她在前面走。
“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他跟在她身后,“只是前几日有些懈怠,积了不少事情。”
“前几日?”
她的脸又开始红了。
他眼里的月光又盛。
“有时忙完了,想去见一见你,又怕惊扰你,也就作罢了。”
“那你今夜就不怕惊扰我?”云瑾嘟起嘴,眼中的笑意已很浓了。
“怕你跑走了,找不回来。”
云瑾笑着瞪了他一眼,转到了他身后,随着他进了乾极殿。
这乾极殿,每一次她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从来也未曾细细地看过。如今她认真看来,里面的布置极为简朴,那些桌椅摆设,皆是先皇在时留下的,多年都未曾更换过了。
绮绣楼的二楼,是专门招待那些达官显贵的,显眼的位置,摆放了不少的玉器装饰。可这里,连绮绣楼的一半奢华都没有。
做皇帝,却做的这般清苦,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
殿里有一个老太监,自称叫丁有善,屏退了其他的宫女太监,然后端了一碗米饭两盘菜上来。
衡俨轻轻敲了敲书案:“以雅说你还未吃过饭。”
她笑了笑,接过放菜,吃了几口放下。
衡俨看看她,又敲了敲。她才又多吃了几口,却再也不肯吃了。
丁有善取走了剩下的饭菜,守在殿门口。
她自怀里摸出挈燕,递到他手里。
“方才我见到璋俨了……”
他“唔”了一声,抽出匕身,一道寒意扑面而来:“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行走江湖,总要有防身之物,”云瑾低声道,“钱财可以离身,匕首却不能。”
他将匕首推到一旁:“你没去见贵太妃?”
云瑾摇头。
他微笑不语,又垂头看公文。
云瑾走到殿门外,跟丁有善说话。丁有善客客气气的,云瑾说什么,他就屏息听着。很快他便端来了一个茶盘,上面是茶壶,杯子,清水,扇子,还有不少的瓶瓶罐罐。
云瑾就坐在一旁,慢慢地煮着水。
最先放菊花,最后放黄花地丁。
扇一扇,有风,有“咕咚咕咚”的煮茶声,还有四溢的苦茶香。
衡俨坐在书案前,好像埋在了一堆奏折中,偶尔拿起笔,写上几个字。
云瑾勺出一杯茶,吹了吹,凉了些,才放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