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铺好了,站在床前只犹豫了一下,转身要出门去。他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别走!”他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声音轻哑。
云瑾也静静的站在那里,悄悄的抬起眼,凝视着衡俨,他深幽双眸,映着若明若暗的月光,似乎在蛊惑人心。
她晓得,这一次和从前都不一样。
虽然许多人觉得他一板一眼,不如诩俨潇洒、不羁,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他只是习惯于坚守,习惯于等待,直到一切为他水到渠成。
而今天,他彻彻底底地动了情,他不愿等,更不愿忍。
她目光闪躲着他。他却不管不顾,低下头,薄唇轻触她的嘴。
很痒很痒,让她有抓着心的感觉。
她瑟缩地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发抖,很紧张,却没有拒绝。
他只轻轻一拉,她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俯身抱起了她,朝着床铺而去,云瑾的手抵在他的肩头,渐渐变得软弱无力,只会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裳。
青纱帐飘落,两条人影也随之飘落。
夜已将残,月已将残。
云瑾只觉得极度的疲惫,半梦半醒,如同被拋入海中,起伏不由自己。
直到风平浪静。
云瑾靠在衡俨的胸膛上。
他的胸膛很宽阔,里面不知能容下多少爱,和多少恨?
良久良久,云瑾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问。云瑾将头埋入他的胸膛:“我记得那一次,凝香说你……”她轻轻地笑:“你在门外,都听见了是么?”
他又翻身覆住了她,他的头抵着她的额头,唇齿交缠间喃喃低语:“如今你晓得,该不该信她了?”
云瑾没有回答,她只是双眼朦胧,一双洁白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一声一声轻轻地喘息着。
月将残,月光仍缱绻。
夜将残,夜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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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快马带来安靖的旨意,皇帝对吴义正果然没有丝毫责怪,只说知道了,叫他继续追查案子便是,有了眉目再禀报。国库不宽裕,修堤坝的银子,唯有让明南设法,召集安靖城内的富商,再筹集起来。吴义正何等精明之人,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银子又有人帮着筹集,哪里还会用心去追查案子,这二十万两纹银失窃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
吴义正自然对着衡俨愈发殷勤,到处都打点地周周到到的。可云瑾怎么都没想过,这个用于囚禁衡俨的院子,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一开始她只是随口提了一下,铺子里人多吵闹,大丫和二丫若能正正经经地坐在书桌前练字就好了。衡俨却立即叫了黄衙头,让大丫和二丫每日辰时来院子。
先是云瑾教,可慢慢地,倒是衡俨指点她们更多些。
然后不知怎么的,两个丫头来的时候,把她们四个金的阿谻,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