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头坐了下来,未说话,四周环顾一圈,先冲着站在屋角的云瑾笑道:“乔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云瑾愣了愣,想起自己当初在赛马场曾同孟无咎提及兄长姓乔,大约他同孟老头两人也误会自己姓乔。
她走上前,俯身一福:“孟大当家好。我……不姓乔。”
孟老头一怔,不知她是何意,便望向孟无咎。孟无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方老大倒是有些惊奇:“孟大当家认识这位姑娘?”
孟老头点头:“一面之缘。三月三暮江赛马,我家这小子输给了她。”方老大更是惊诧:“她竟能赢得了飞马帮的少帮主?”望着云瑾,脸色微沉。
孟老头望着孟无咎,嘴角一撇,很是不以为然。孟无咎用手指在眉心抠了抠,轻轻咳了一声。
方老大见微知著,脸色这才又缓和了下来。
孟老头又问云瑾:“我听他们同我说,你是同兄长闹翻了跑出来,就是那天马场上那位吗?”
云瑾垂着头,默然不语。
“爹!”孟无咎轻唤了一声,有劝阻之意。孟老头转过头来:“是你将她带上这船的?”
孟无咎默然不语,一副听而不闻的样子,四当家急忙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他又在眉心抠了抠,笑道:“我在暮江边上见到她同她二哥争执,见她怪可怜,便……”
“原来是孟少帮主干的好事,却来诬陷我们腾蛟帮。”陈历年立时叫嚷了起来。孟老头冷笑道:“人家的家事,你参合什么?还嫌我们的事情不够多么?”
孟无咎笑了笑。方老大也笑着扬手:“孟大当家何必生气?这位姑娘方才被我捉住,同我说了不少的话,却从头至尾也没有透露过一句与少帮主相识,不然我怎会到此刻才晓得你们相识。她还处处维护你们飞马帮。她有这样的义气,足见与我们是同道中人。与孟少帮主也是郎才……”
他话还未说完,孟老头已淡淡地打断了:“方老大说笑了。老夫那日见到她的兄长,随手拿了一块名贵的玉佩押注,便晓得这姑娘家在安靖城,定然是一等一的大户。我们飞马帮个个草莽,实在不敢攀附富贵。”
四当家一听,又用胳膊肘撞了撞孟无咎。孟无咎垂着双目,似笑非笑,更不答话。
方老大唔声颔首,对孟老头的话很是赞同。他又仔细打量了云瑾几眼,问道:“但不知姑娘家里几位兄长?在安靖都谋何高就?”
云瑾抬起头,回视方老大,仍是沉默不答。
方老大和孟老头对视一眼,似有默契一般都不再追问。孟老头一摆手,对方老大说:“方老大,不知要如何才肯将我们货物归还,还请划下个道来。”
方老大哈哈大笑:“孟大当家果然痛快,我也明人不说暗语。”他一拍椅子:“这暮江上的货运生意一向都是我们腾蛟帮的,你们四当家偷偷自己将货运了私船,可这叫我为难的很。我若放过他,人无信不立,我们腾蛟帮在江湖上做事便再也没有信誉了。若我不放过他,我又不想伤了咱们俩家的和气。我想着是……”他瞧着孟老头,微笑道:“不如你们的利润我们三七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