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她将紫鸢拉到衡俨面前,“书房里太清冷了,不如叫紫鸢伺候着。大大小小的事,有紫鸢照应,皇后和我才能放得下心。”
衡俨垂头,看着他面前的紫鸢,拿起她的手,用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抚了抚,柔声道:“紫鸢……她肯么?”
他问的是皇后,望着的却是紫鸢。
肃王妃说的是人,他问的是心。
得到一个人的心,总是比得到一个人,更来得吸引人。
诩俨如此,衡俨也如此。他们两兄弟,真的很像。
紫鸢一只手被他握着,一只手却捉住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腕,身子缓缓靠近了衡俨,颇有小鸟依人的柔媚。
她的回应很大胆,肃王妃嘴角扬起笑了笑。除了云瑾,她对着任何人,都有着肃王妃该有的大度。
衡俨叹了口气,轻声唤过四平:“今晚有紫鸢服侍,你便忙你的去吧。”
言者有意,听者亦有心。
云瑾的身子有了一瞬间的僵硬,脸色骤然煞白。
四平又愣住了,但立刻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
云瑾垂下头,转身朝着左边走去,对于身后的一切,转目不见,充耳不闻。她紧紧地咬着唇,似乎想要将眼底的泪光逼回去,失魂落魄地走进御六阁院子,一路走到屋门前。
为了平静地走这一段路,她已经用完了全部的气力,已经连屋门都推不开,只能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一侧脸火辣辣的疼,她便将脸贴着门框,借着凉,叫疼痛能缓解一些。
夜色阑珊,月宫高挂。
蛐蛐的鸣叫声点缀着这冰冷的夜晚,让这个庭院显得不是那般寂寞。
凝霜披了一件衣服,睡眼惺忪地走出偏房,看到云瑾那呆呆皱眉的样子,不禁错愕:“青鸟,你怎么坐……”
云瑾拧过头,背对着她,半晌,才道:“凝霜,我有些累……”
她刻意挡住半边脸,不叫凝霜看见她脸上的掌印。就算明日一早一切都会无所遁形,四平也一定会原原本本对凝香和盘托出。
可能叫她们晚忧心一刻,都是好的。
凝霜望着黑漆漆的屋子里空无一人,似乎有些了然,她走到云瑾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