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那日大椿堂里,兰贵妃曾念过。
诩俨推开房门,四面窗户都是关着的,照不进月光,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摸出个火摺子燃起,照见满屋破落,一地干草。
他笑道:“你若不想回去,只能在这里委屈一夜。”
云瑾抓起一把干草,撒到地上,也笑道:“从前我跟我爹娘在江湖上行走,什么地方都能将就。”她将干草推到靠墙的一角,厚厚地铺了好几层。
诩俨却在摇头:“江湖行走,自然少不了这个……”他捡过一旁几块木头,用干草点起了火。云瑾在干草堆上坐下,一面用袖子去煽火。
火光慢慢腾起,将这间破屋子,照耀得如同白昼。
时而有风,从门缝窗缝刮进来,火光左晃右晃、飘飘摇摇,照着云瑾的脸。
她在笑,还将手靠近了火烤着。
诩俨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裹到云瑾身上。
云瑾柔声道:“五哥,你不冷么?”
诩俨坐在她身旁,笑道:“我们练武之人,怎会怕冷?”
可云瑾还是抖开袍子,批到两人身上:“我爹娘和我,从来都是这样互相照应的。”
诩俨没有推辞。他晓得云瑾要对一个人好,一定是真心实意的。袍子披在他身上那一刻,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温暖之意。
云瑾瞧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五哥,你是我患难与共的好友,还是我最亲的亲人。”
诩俨笑道:“我不要做你的亲朋好友,我要你待我比亲人还亲一些。”他看着她:“比你对三哥还要好。”
云瑾愣住了,脸色黯淡了下来。她垂下头,幽幽地道:“五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诩俨瞧着她,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你桌上放的那本道德经,是三哥抄给你的;你脖子上挂的那条链子……青鸟,肃王妃很聪明,而且她是三哥的妻子。还有什么人,会比枕边人更了解他?”
云瑾在发呆。
她好像完全都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只是默默地瞧着闪烁的火光,呆了半晌,终于缓缓道:“三哥他……很懂我的心思。或许因为如此,他很照顾我,我也很……依赖他。可五哥,我是半个墨剑门弟子,我们……也只能仅此而已……”
她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诩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但诩俨全然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世上有些人,常常就能令女子一见便倾心。
诩俨是一种,衡俨却是另外一种。
就像这世上有些姑娘,很容易便能让男子动心。
上官妍是一种,而云瑾,却是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