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吗?她是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也许不是吧,她就是一个叛逆的小孩儿,从头到尾。
她喜欢自己的哥哥,她要不领爸爸妈妈的情了,不要认真学习了。
活还是要活的,就活着吧,仅仅是活着。
她不往前了,前面的刺都扎不到她了。
可能不久之后就是一片光明,没关系,她不需要去享受这些了,被阳光照到又怎么样,她忘了温暖的感觉。
说她矫情也好,无所谓。她不在乎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认了。
她的确走不下去了,也许换一个人就能做的更好,好,但她不行了,百阾不行了,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
也许羸弱,也许不堪一击,也许活得失败,也许没有打好自己手中的牌。
那就算了吧......
晚上,康复师来家里,她笑意吟吟地走进来。
“百阾,我昨天布置的,你做的怎么样呀?练习了吗?”
百阾点点头,她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哇!很厉害呀,挺顺的。”老师把教辅拿出来,循循教导道,“进步就是一点点来的,没关系啊,反正永不言弃,总有成功的一天。”
百阾闻言,忽然又泪如雨下。
老师抬头,见状吓了一跳:“啊呀,怎么了呀?”
冯静蔺闻声走近:“啊?怎么了阾阾,怎么哭了?”
百阾站起来。她动作太猛了,膝盖被狠狠嗑了一下。
“哎呦。”老师伸手想扶她。
百阾甩掉,不管不顾,一瘸一拐地上楼了。
门被反锁了。
冯静蔺去敲了两下:“怎么了百阾,有事我们一会儿说好吗?老师还在等。”
没有回应,只有呜呜地抽泣。
“或者你现在和妈妈说一说?”
百阾埋首在双臂间。
窗外,鸽子带着哨音飞过,离房间最近的那一颗海棠树又重回生机。春雷惊万物,小雨随即而落,润物细无声,大地纷纷凑趣像是开了花,这该是最温柔的时刻。
因为春天来了,春雨就是少女,是百阾每年不能错过的光景。
滴滴答答,时序轮换。
五年前,她趴在桌子上,摇着脑袋,听了好久的雨声。
那天韩倬也在,他发现百阾没了踪影,还轻轻走进来,当时两人不太熟稔,他有些手足无措。
“在干什么?”他问。
“看雨。”她慢吞吞地说,那时候也在学语言。
“看雨啊。”韩倬走近两步,清了清嗓子,“挺好的,陶冶情操。”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一句话,逗地她笑了。
她明白的,她懂的,她知道韩倬不过是怕那时候她学语言压力大抑或是想福利院的伙伴们了,所以恹恹不乐。
冯静蔺见门也打不开,说话也不应答,语气也僵硬了些,她下楼把老师请走了,而后再次上楼,与她低声训斥:“你知不知道九十分钟的课有多贵?跟你说话也不答,这是要干什么?你心里藏了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
她知道这是暗指自己喜欢韩倬的事情了。
看来冯静蔺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