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月最后一天了。
从家里寄来的,厚重的棉袄与绒毛卫衣自是不能再穿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
春风,春风,这就是要迎来春天了。
一月是一个特殊的月份,百阾就是一月五号生日那天被领走的。但真正离开,得是一月三十这天,那天领了些随身物品,真正把她剥离开了福利院。
五年过去,百阾走了整整五年了。从未回去看过一眼。
福利院在北京郊区,远得很。
冯静蔺怕她触景生情也是没提过。
百阾前几年这时候都忙着要上课,现在想想,真是断了所有联系。
韩倬对这时间不了解,当时五号,他只在家里待了那么一天,不知道他们三十还回去过。
瞧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午十一点多了。
百阾捧着一碗馄饨食不知味。
她舀起一只,心不在焉地又把勺子倒过来。不知道馄饨离碗那么远,一下激起来好大的水花。飘着油花的汤汁都掉进韩倬碗里了。
百阾一下慌了神。
韩倬倒没说什么,嘴里还嚼着馄饨,面儿上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抽了张纸去擦桌上的汤。
百阾只怀疑他会不会嫌弃,虽然她还没吃,但也喝了口汤了。碗里的汤滴进韩倬碗里,多少会介意吧?
“没事。”他看她一眼,云淡风轻说,“你刚来那会儿,吃到香菜直接吐我碗里,这是忘了?”
百阾没忘,那太羞耻了,她想忘也忘不了。
不过他竟然还想起来拿这事儿开涮,完全是个误会!
那年冯静蔺他们还不知道百阾有这忌口,就在鱼头汤里撒了些香菜。
郑钧立给他盛了一碗,百阾也没什么戒心,张嘴就喝了。
谁知那飘在汤面的全是香菜,而且味道浸入汤里了,含在嘴里萦绕纠缠的都是这味。
冯静蔺看出百阾的不适,一下拍手想起来:“快吐掉。”
百阾这也不知道吐哪儿啊。看到旁边碗是空的只有一片鱼眼睛地方的肉,就以为那是吐秽物的碗。
香菜在嘴里留不住,她就捧着碗低头吐进去了。
这让拿筷子出来的韩倬定在原地,嘴角一抽。
他最爱的鱼肉没有了,碗里还被吐了一口汤。这什么意思?
他当时觉得这是妹妹下马威抑或是不喜欢自己的表现,生生忍了下去。
等两人熟稔了,他还不忘问起这件事。
百阾闻言心头一紧,顿时觉得得感谢他。当时他这样认为她,还不妨碍两人熟起来,多亏了韩倬的宽宏大量啊!
......
此时韩倬看不明百阾的难过。但也不问因由地安慰她,百阾心头还是热的。
只是之后也不免落寞。
韩倬看她一顿午饭没吃下去几个馄饨,就在洗碗时把人叫到身边来。
“怎么了?”他摆好一个碗,低头继续洗,顺带问。
百阾说不出来,就靠在厨台边看他洗碗的动作。
心里波波漾漾,有点痒。
韩倬:“有什么事儿,拿手机来打字给我,不要觉得哥哥什么都知道,咱也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