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小姑娘现在的环境,她身边就有个因为抑郁症而住院退学的朋友。”韩倬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提齐心,只说,“她耳根子太软,在那里根本开心不起来。”
“现在不是开心不开心的问题。”冯静蔺打断,“那之前小吴生日不是还带她出去吃饭嘛。”
“......”
“百阾还不知道休学是吧?”
冯静蔺:“嗯。”
“尽量让她开心一点吧。”
“你就知道开心开心,说点实际的。”
“这还不实际?她这种性子,我是觉得开心最大。”
冯静蔺:“所以把人送来跟你过个年。”
“......”韩倬沉默了一段,“再说吧,我可能也离退役不远了。”
“回北京养病。”冯静蔺态度坚决。
“再说吧,您和我爸早点休息,挂了。”
“回房间啊。”
“嗯。”韩倬想了想,还是说道,“明天来把你们户口簿也带着吧,退役手续要用。”
这回轮到冯静蔺“嗯”。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难过。
她是一点点看着他成长,坚定,选择的。也盼着他,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啊。
通话断了,韩倬没有踏进房间门。其实他裤子衣服都换了,还挺厚的。
裤子穿的是百阾送的那条。
这丫头,估计也是猜到了。
他点了根烟,五年了,第一根。
小区夜灯好像坏了。所见之处黑漆漆的,韩倬却依旧看着前方,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雨飘进来了,小小的多肉花盆不小心打碎了,窗帘荡着,卷起无限思想。
他觉得,世界是有声音的。
白天有万物之声,夜晚有风声,像海浪。
准确来说,更像海边捡起的海螺里,那悠远空洞的呜呜声。
这个世界,此刻好像只剩下这些。
☆、韩中尉啊
百阾这一晚上真的辗转难眠。被褥床单枕头韩倬全部买了新的换上。
他把空气净化器让给她了,现在摆在床头柜上冒着水汽。
百阾没办法让自己睡着,因为她发现个事儿,还不敢确定。
韩倬今天好像在躲她。
为什么呢?他好像的确要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不会是昨天害羞了?不至于吧,他们碰都没碰到。
百阾想了又想,只觉得费解。他难道觉得太有负担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先去想哪一个。
雷声轰隆,在天空中劈出一道光,雨随声而下,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
楼下小区里,有车经过,旁人看来,矮树丛都在闪光。
眼睁睁看着台灯照着挂表,从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三点,四点。
天还是全黑的。百阾睡着了,她还算在夜里睡的。
韩倬也没好到哪里去。
房间闷热,他被折磨了一夜。
睡着了吗,应该吧。
也许只是很浅,隐隐约约,还觉得自己只是闭上了眼。
等再次听到声响,是冯静蔺来叫百阾起床了。
“阾阾,还在睡吗?收拾收拾我们要回北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