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谣拿起手机,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拨打了经理的号码回去,电话通了,“喂,经理,不好意思……我生病了,正在住院,可以请几天假吗?……嗯嗯 ,等下我问清楚医生要住几天才能康复,然后再告诉你。”
“叩叩。”护士刚好赶到了,敲了敲门。“易小姐,我扶你去做例行检查。”
护士摘下输液管,扶她起来。
“嗯,”易谣在她的搀扶下下了床,苍白的嘴唇张开,“护士,我想问下,我要在这里住几天?然后我需要付多少医药费?”
“先去做胃镜检查,结果出来后陆医生会通知你。”
“好。”
易谣扭捏地坐在陆医生的诊室里,诊室里没有人,护士刚才吩咐她在这里等一下,于是她一个人就开始无聊了。她站起来,偷偷地看桌子上摆着的茶具和堆积的文件,茶杯是瓷的,白色青蓝花纹,茶壶嘴飘出淡淡的茶叶香,很有老人的品味,易谣自动将陆医生代入了老人形象。
她抬起头偷瞄他堆在最上面的那个文件夹,一面的龙飞凤舞,看了半天都认不出是哪个字,唯一能看清楚的就右下角的那个签名,稍微正常了点。
“陆,景,年。”
“易小姐,”门口突然传来人声,猝不及防吓了她一跳,心虚的她吓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身的白大褂擦过她的身边来到属于他的座位上,易谣一抬眼,就愣住了。
说好的老人呢?!
眼前的陆医生不但没有想象中慈祥年老,还非常年轻,并且年轻貌美……皮肤白到像拨了鸡蛋壳似的,应该连女人都羞愧不如。
玉肤玉骨,戴着金丝框眼镜却掩盖不住眼睛的深沉和冷静,他放下刚才收到的检查报道,解颗扣子斯文条理地坐在位子上,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易谣盯着他白大褂胸前挂着的小小医生职业铭牌,“陆景年”三个字在发着光,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了。
“陆医生好。”她礼貌性地问好,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还好他没有计较,一开口就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胃部没有出血,我再留院观察你两天,粘膜性恢复良好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这两天你需要吃些清淡的食物,你可以选择去医院饭堂,配合药物治疗,等下我会开给你,你可以排队拿药。”
陆景年挥着圆珠笔龙飞凤舞写了一页纸,撕了递给她,继续说:“拿着去交钱领药。打电话叫你的家人朋友来照顾你,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哦。”易谣愣愣地接过,她看着上面的金额,忍不住问医生:“昨晚的手术费……”
“手术费你家人已经交了。”他依旧淡淡的语气。
“谁?”
家人?她在这座城市没有家人。
“你的哥哥,易诺。”
她拿着薄纸的手颤抖了一下,掐紧。
易谣坐在自己病床上,握着手机,嘴唇苍白抿成一条线。
她抬头越过窗口看向外面的天空,那儿晴朗豁然,蓝天一碧如洗。
她呆怔了片刻后,克服纠结,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凭着脑海中的记忆一个个拨出曾经打了无数遍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