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的配合治疗,却一直不肯让孟家父母通知余醒。终于一天,孟三七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刚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余醒。
她脸几乎算是青白,身子晃了晃,靠在厕所门上,竟然笑了出来,“男朋友,你来啦。”
余醒黑着脸向前走了几步,把她箍在怀里,咬牙切齿,“是不是不是孟田七告诉我,你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了。”
孟三七在他的怀里虚弱而柔顺的笑了,“我还说是谁告诉你的,原来是孟田七啊。”
她又撑了半年,在病床上告诉了他关于李花生的事情,要把那个小手机交给他,“我可能不太行了,你帮李花生拍一拍吧。”
余醒不接,“你自己去拍。”
孟三七撇了撇嘴,“好嘛。”
谁都没想到,她在一个凌晨,安安静静的离开了,像李花生一样。
余醒抠着医院墙壁上的金属条,用力到手指发白。最后看到的,也只是孟三七冰凉的身体。
他一阵眼花,手在一片天旋地转中,都摸不到那块刺眼的白布。
不要走。
孟三七。
不要离开我。
余醒听到自己在心里呐喊,但又发不出一丝声音。
“七七走的很平静”陈淮眼眶也有些微红,“没有痛苦。”
多恶心的词语。
走的很平静,没有痛苦。
余醒在心里想。
孟三七,你是平静了,我呢?
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黎里了吗?你不要你的狗了吗?你不要你爸妈了吗?你不要你弟弟了吗?
你不要刘叔给的话梅糖了吗?你不想知道江姨家的黄豆到底和芝麻什么关系了吗?你不想再去观音寺看看了吗?
你走的没有痛苦,是啊,你没有痛苦,这些,你都不要了吗?
参加完葬礼后,他就回了莲花坞。黎里看见他,不断的向他身后看。
芝麻恹恹的趴在地上,镇上的兽医说它是太老了,已经是一条老狗了。
余醒蹲下来看着它,心里居然涌上了一丝羡慕。
真好啊,你是也要去陪着她了吗?
那么在天上,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啊。
余醒平静的对黎里说:“孟三七走了。”
他把孟三七屋子里的东西打包成几个箱子,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剩下的全邮到了孟家。
余醒把孟三七房间里的那张油画挂在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刻意去看,只是偶尔觉得烦了,就抬起头看看。
孟三七。
我也没有很想你。
只是偶尔会梦到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