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了,我的皮肤受到了严重的损害,脆弱的随时都会烂掉。伍语侬,该结束这一切了。我对自己说。
人言可畏?手札里的小英最起码尝试过与命运的一切不公抗争。我却懒惰至此,连抗争都觉得无聊。抓着浴盆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我放任自己沉下去沉下去。
水里的世界是纯净的。没有喧闹没有杂音没有冰冷没有害怕。我感觉自己的意志越来越薄弱,憋闷的胸口从鼻孔挤出一串串气泡,梦幻的不像话。我的脚好像被一条链锁捆住了,绑缚在地球的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的深渊里。我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裙衫,它被海水涨满鼓成一个漂亮的蘑菇形状。我总是桀骜的乱发像水藻一般漂浮在深海中,终于,柔顺了,听话了。原来死亡是如此的美丽?我咧着嘴角笑起来,更多的水涌进我的腹腔。
“你干什么!”一阵暴怒的声音冲破水的阻拦震动我的耳膜。紧接着,我被捞出来,那人拼命的摇晃我!他给我做人工呼吸,有力的手在我的胸膛前按压着。我一口气提上来剧烈的咳嗽着,鼻子嘴唇里向外流着水。
那人紧盯着我,用憎恨的眼神。一直摇晃的事物终于停止了晃动在我眼前安静下来。我看到唯一的脸,真的是唯一的脸。“你来了。”我淡淡一笑,像是从未发生过一切。
他的手伸过来钳制着我的脖子将我拎回房间。我泡了三天盆浴的皮肤早已脆弱不堪,他却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拿着浴巾粗鲁的擦拭着。轮到我的头发时,他几乎要拔光它。这些痛,我甘之如饴。手臂,轻轻地环绕着他的腰。他僵硬起来,忙碌的双手蓦然停住尴尬的顿在半空中不知该放在何处。我贪婪的吮吸着他的气息索要他的体温。
他猛然惊醒,掰开我的手剧烈晃动着我:“不要装出一败涂地的样子!我没有放弃,谁准你放弃的?谁准的?嗯?”他晚来几分钟我大概就真的死掉了。他还没有说放弃我就先放弃的事实令他惊痛。“伍语侬,你给我起来,换上这套衣服!”说完,他冲着我的脸丢过来一件如丝般滑顺的红色礼服。我这才注意到唯一穿了一身晚宴装,仍然是他钟爱的黑色。
我意识到他的意图,摇着头往床里面逃。
他抓住我的脚踝,恶狠狠的说:“不准逃!知道船长怎么对待逃跑的水手吗?他会把没有死的他丢到大海里,让鲨鱼一口口的把胆小鬼吞噬!”
“你不会这样对我!”我怯生生的说。
“我会!”他瞪着我,口气毋庸置疑。
我接受他的威胁,老老实实的换上了那件红色晚装。
“你苍白的像个鬼!”唯一四下望着,翻出我的化妆品在我脸上胡乱描画着。最后,用我才买的那管殷红唇膏结束了这痛苦过程。他抓住我来到镜前,唇齿埋在我的颈项里。“语侬,你会魔法吗?不论怎样都如此打动我。”
镜中的自己妖艳的陌生。那件火红礼服包裹下的妖精是我吗?一张脸仍是白得惊人,红唇却极致的摄人魂魄。
“会跳探戈?”唯一问我。
“以前学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