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端起酒杯向我邀约。两个盛着金黄色液体的纤细高脚杯在空中拥抱亲吻。我们浅酌品尝着香槟中最尊贵的酩悦,感觉着舌苔传来的舒畅微醺。稍顷,鱼子酱焗鹅肝端了上来,气味、色泽、造型,无一不挑战着我的食欲。
“你怎么找到这么正宗的法式餐厅的?”我环顾周围,空荡荡的。“不对啊,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环顾一周后我定睛望着唯一理所当然的表情,傻乎乎的‘啊’了一声。笨蛋伍语侬,这里自然是被唐唯一包下来了!“你让我感觉我们的约会好像很神秘的样子。”真的,这让我又回到了跟秋鹏在一起时躲躲藏藏的感觉中。
望着我的失落,唯一轻声道:“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不介意在MQN第一期社刊当封面人物。”那意味着一向神秘的唐唯一从此不再神秘,意味着他会牺牲许多原本的自由自在。
伍语侬,你自私如此吗?我的心蓦然一震,摇头道:“不。不,唯一,这样很好。”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话仿佛关上了我们之间的一扇门,当最后一道甜品也撤出视线时,沉默已经在我们之间蔓延了许久。乐者演奏的维瓦尔第《春》成为了空荡餐厅里唯一的声响。
一抹乌云笼罩在我的心头。伍语侬,他是唐唯一,是一个很可能牵起你的手艰难前行的人。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过去的阴影笼罩着无法释怀,那么未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或许,我们永远也走不到幸福的彼岸。
这里的冷气太充足了,怔忡的同时我感到鼻间的不适扭过头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冷?”唯一以最快的速度脱去了西装外套站起身披在我的身上。温暖包裹着我,唯一的气息笼罩着我。很安心,很安心。
“我们走吧。”我抬头说道。
他的回答是站起身替我接过Witer递来的包包,然后默默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前一后错身走了半天,终于,我隐忍不住,停下来拉住他的手。踏实的握住他的手掌,我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希望跟唯一合掌而握温暖彼此。我的唇渐渐咧开了,我知道,唯一亦如此。
“带你去吃比鱼子酱焗鹅肝更好吃的东西!”我转过头对他灿然一笑,飞奔在上海繁华的外滩。在这里午夜狂奔与在朱家角午夜狂奔的感觉截然不同,唯一相似的感觉就是力气用尽的痛快。在朱家角,眨着眼睛看我们的是调皮的萤火虫。在上海,如此看我们的是飞闪夺目的霓虹。
午夜狂奔的目的地到了——七浦路铁马菜场一家叫广莲香的小店。这里的小吃全部是地道的广式小吃,有一股子我家乡的味道。一身意大利显赫品牌的唯一一脸错愕的被我安置在狭小的座位里,目瞪口呆的望着兴奋不已的我端来了一大堆食物:鱼片粥,红豆糕,布丁拉,炒粉……
“嗯,还有很多好吃的已经卖完了呢。下次我们再来。”我一边咬着奶香馥郁的红豆糕一边对唯一说道。
他似乎很挫败,皱着眉瞪我。“你,没吃饱?”
“呃。”我不好意思地说:“跑了半天,好像又饿了。”
老板和一些同样大块朵颐的上海美女们纷纷扭过头望着我们,不,主要是望着唯一。他今天的盛装与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不搭调了。我匆匆的吃完眼前的美食,再一次拉起唯一的手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