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引擎声在身后轰鸣而起,唯一气急败坏的冲到我面前。“为什么一个人走?”
我眼前恍恍惚惚的,好像对着他说了些什么,又吐了些什么。总归意识模糊起来陷入昏沉。
第二天,又是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缓缓苏醒过来。阳光依旧灿烂挥洒进房间,鼻息里窜进了淡淡的皂角香气。
唯一!我从来没有连着两天睡到太阳当头才醒的。你这家伙真有带坏人的本事。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小白从窗外的木质栅栏上幽灵般掠过,捎带着递给我一记鄙视的眼神。
对啊!我不是身在自己豪华的公寓里。我现在受雇于人,是来工作的。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换上衣服。咦?是谁帮我换上的那身难看透顶的校服?唯一?余伯?
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唉,不论是谁,我都有郁闷的理由,罢,稀里糊涂些好了。
打开门,淡淡的皂角香气馥郁卷来,纯白色的床单被罩还有唯一昨天穿的一身黑衣随风摇摆。天井投注而下的光线穿透大片纯白,竟呈现出淡黄的光晕。其中一个修长挺拔的投影忙忙碌碌,时而可见他从被单后面伸出利落的手指把木制夹子夹在摇摆的白色色块上。
“你……”我扬起迟疑的声音轻轻唤着。这应该是我做的才对,那个只用琴音就能让人如坠地狱瞬间又升入天堂的家伙不该做这些。那十根手指,异常珍贵啊!
轻舞飞扬的笑脸从白色色块后钻出,像是在演木偶剧。“起来了?”紧接着,那张脸扭曲起来,皱着眉道:“你的酒量真的好浅,昨天我的衣服和你的床可都遭殃了。可是洗衣服我还做得来,炒菜就不行了。你快去给我烧菜啊!饿死了!”
“啊?哦。”我反应过来,急匆匆地下楼了,我的背影写满了感动和感激,不知道那个笨蛋看出来没有?
走进厨房,发现余伯笨拙的削着莲藕。呵呵,按照余伯的说法,他自己做饭的历史应该最少也有二三十年了,这样不余遗力的显示自己在炒菜方面的能力缺失是为了证明孔夫子的至理名言吗:君子远庖厨。
赶走余伯,拌着藤椅移到天井下面一边晒着阳光一边料理食材,心里,竟是幸福的快要溢出来。
唯一的房间适时传来维瓦尔第的《四季》,堪称完美啊!我想,如果他放重金属,那么我或许会在菜里面多放些盐,所以啊,和谐从来都不是单方面做得到的。
中午是两道清淡的主菜:菌菇酱汁焖青花鱼,农园拌菜。配菜是清淡爽口的甜醋拌莲藕,主食是米饭。
哈,我的口味清淡,家里的男人们可要凑乎凑乎了。不过从余伯和唯一埋头大吃的效果上看,他们还是满意的。楼上神秘老人的饭盒我早已盛好,手捧着问道:“余伯,要不然我去送吧?”
唯一面无表情,甩下空荡荡的碗‘蹬蹬蹬’上楼了。门‘砰’一声关上,里面很快传来重金属的喧叫!
这家伙怎么了?我望着写着‘请勿打扰,后果自负’的木门,疑惑的低头望着手中的饭盒。难道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