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三个小族对晋国俯首称臣,每过五十年来朝进贡一次。那壮观的场面气势赵浮只听长辈说起过,她没见过,对此还是抱有好奇的。
程粤听赵浮没见番邦进贡,打了个比方,他道:“这场面就好像你去求佛一般,平常不露面,等固定的节日到了意思意思,那道理就好像我给你钱,以后你还得护着我。”
这话听得赵浮眉头直跳。
“歪理。”她心里暗道。
程粤来了兴趣,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张纸来,手里拿着毛笔,那墨盒里的墨早就干了。他摆着架势先磨了墨,赵浮用的墨都是最劣质的,一股窒息的味道传来。
惹的程粤嘴角直抽,他又是嘲讽又是好笑,“你这抠搜的模样便是连笔墨也用不起了吗。”赵浮环胸抬抬眉毛,她一摊手指了指自己一贫如洗的酒馆。
“若不是这是死过人的房子,我还不买呢。”赵浮笑了笑,那样子就好像是占了什么便宜,这副样子逗乐了程粤,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啧,看够了吗!”赵浮好笑地说,她伸出手打了个响指,那清脆的声音让程粤回过神,他不恼不羞,笑吟吟地说:“看不够。”
就在赵浮的扇子要落在程粤后脑的时候,他蓦地挺直了腰板神色严肃,“我要作画了。”可是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停息不下。赵浮就凑在程粤身边手里举着那把扇子,时不时落下去轻轻敲一下他的头。
“看,这就是进贡图。”程粤眼角上扬,得意地瞟了一眼赵浮,那样子宛如一个完成作业的孩子向家中长辈讨要赞扬。
赵浮一点不吝啬,她拍了拍手,“哇”了一声,不过看在程粤眼里,到底是有些浮夸,他瘪瘪嘴,“算了,别夸了,你太假了。”
“啧。”赵浮拿扇子敲了敲他,“要求忎多。”
纸上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皇城的轮廓,浓淡相间,琼楼玉宇都在上面呈现,观这小小一张纸,便可一览皇城宏伟浩荡,从纸张中透露出古老与肃穆,连甍接栋的房屋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赵浮一瞬间就被带入到了庄严肃穆的皇宫,红黄相间,金块珠砾闪烁其间,丝乐之声声声入耳,汉白玉石的光洁地面上跪着许许多多的宫人。
金銮殿上觥筹交错,谈笑声不绝入耳,靡靡之音在殿上弥漫开来。
而皇城的纷乱交错的街道上是人山人海,各种奇装异服被人围观。
一声轻笑入耳,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脖颈间,一瞬间赵浮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飞快抬眼看了一眼凑到她身边的程粤。
面上虽是寻常,但是眼尖的程粤看见她耳尖红红的。
“好看吗?”程粤问。
这话不知其意,不知是问他的画好不好看,还是问他好不好看。赵浮的心跳快的如同打鼓,她略有些慌张地扶住了把手,身体略微后仰,嫣红的眼角下看,睥睨着程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