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
“看你。”他懒洋洋地说,“看我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一笑,“又没变,我还是阿愁。”
“不错。”杜西洲说,“你还是阿愁。”
杜西洲仍然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杜西洲说,“嫁了人,还是稍微改变一下。”
“什么意思。”
“比方说,变得——听我的话。”
且惜愁说:“没有。”
杜西洲摇摇头,又叹了口气,“算了,我异想天开。”
且惜愁微微一笑,不去理他。
翻了个身要睡,杜西洲摸着她的脸,低声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管你遇到什么人,不要透露你是谁。”
“这没有道理,”且惜愁说。
“没有道理,”杜西洲说,“但能少生事端。”
杜西洲掰她肩膀,让她看他。“杀唐雷,没什么,你神不知鬼不觉,做完立刻回来。至于唐震,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去过。别去碰唐震的‘弹歌之剑’。”
“你认识唐震?”
“以前见过一面,谈不上认识,”杜西洲说,“但他的剑法很好,李音音说得轻巧,她如果对上唐震,应该也会很谨慎。”
“我会见机行事。”
“你会见机行事。”杜西洲说,“你的手,拿出来。”
且惜愁没多想,伸出手。
这是握住流水刀的手,不是什么娇嫩柔荑,手掌和手指都有疤痕,看得出经过多年,不会褪掉了。这是刀者经历过的锋镝。
且惜愁沉默一瞬。
“不要说教。”
杜西洲笑起来,“我一个字都没说,你心虚什么?”
“哦,”杜西洲看着她的手,说,“原来你没忘啊——流水刀也遇过险,也不是从没做差过一件事。”
他翻手,也张开手掌。那同样是一位刀者握刀的手。他又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们都知道,什么是江湖。”
且惜愁站在郊外的风中,望着远处推车而来的两个人。
“这就是江湖。”且惜愁想。
王麒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长相普通,刀法普通,也没太多钱,总之平平无奇。他就是江湖上最常见的那种人。
王麒麟投到凤庐庄很多年了,不声不响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