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没哭了呢,上一次哭,就是十六岁那年一不小心破境升到了无量境那时吧,自己好不容易憋着不迈出这一步,一不小心功亏一篑,十年的隐忍付之东流,只得委屈地默默流泪。
“没有关系的,释迦牟尼尚可舍身饲虎,我割点肉不算什么的。”宫愚将肉往温莎女皇的嘴边又递近了些,“啊~”
温莎女皇最终还是吃下了那一口,吞下喉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还要吗?”宫愚语气平淡地问道。
温莎女皇未等宫愚做出反应,整个嘴对上了宫愚刚刚剜伤的左边胳膊。
我不会就这么被整个吃掉吧,宫愚如是想着,但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在温莎女皇的双唇抵自己的伤口时,并不觉得疼痛,还有一些舒适。在那一瞬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从心底扎根,不是爱慕、不是□□、不是任何一种感情可以描述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生来就有的一个念头,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了。
宫愚看到温莎女皇并没有继续咬食自己的手臂,她在用舌尖一点一点地舔舐他的伤口,她的手掌掌心微热,轻抚着宫愚后背的刀痕。身上的伤都在逐渐愈合,连同刚刚那个剜去一大块肉的手臂也慢慢长好了。
“你的肉就是解药。”温莎女皇抬起头,望着宫愚,“你喂我吃下的那颗泡泡刺果实,引起暴食之瘾,从那时起我就被困在了强欲之阵中。”
“银灯大师的阵是你也破不了的吗?”宫愚问道。
“每个符阵都有一个阵眼,心照之阵的阵眼是每个人记忆中,影响自己最深的那个人,在此阵法中只要你将他看破即可出阵,而银灯大师的这个强欲之阵,阵眼是拥有欲望的人之根本,每个欲望有与之对应的解法,暴食之戒,在于馐,要找到这个真正能填满自己内心的食物,要不然只能摈除自己的杂念,切断自己的舌识,再不然,亡于暴食。”
“没有别的解法了吗?”宫愚问道。
“有。”温莎女皇凑近了宫愚的耳畔,轻声说,“你满足我的内心,做我的男人。”
“那我还是割肉喂你吧。”宫愚挺直了腰杆。
“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让我与你亲昵,实在可恶。”温莎女皇摆了摆手,扬长而去,“罢了罢了,感情淡了,徒儿终究是错付了。”
“我看你刚刚吃的挺香的啊,温温别走啊,师父再喂你一口。”宫愚笑着追了上去。
“不解风情的男人,肉都是臭的,薄情寡义的男人,血都是苦的。”温莎女皇与宫愚一路嬉笑打闹,终于走到了沙漠的尽头,那处是一座巨大的陵墓。
陵墓围着一棵开满白花的四君子树而建,很难见到能长成巨树的四君子,它的树干由无数向上攀爬的细枝干组成,每条细枝干都拧成一股绳,绳绳穿插交叉,每条枝干都扭曲地扎根于地表之下,枝头漫漫白花飘散出来一股怪异的味道,不香不臭,那味道有些像是在水下浸泡多年的沉香木,它被人打捞上来后上面长满菌菇的那种气味,是沉积多年的一滩死水的幽森阴暗气息,带一些烧焦的苦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