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和你一样的人。”温莎女皇端起凤桂茶,掀开盖子,吹了吹茶水表面漂浮的桂花,“他们都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来。”温莎女皇只抿了一小口茶水,便继续说道,“环北十二国,每个国家都被划分到了不同的地域,有着不同的国土风貌,这是和婴孩的出生一样,你无法自由选择,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定死了的。”温莎女皇示意宫愚喝茶,“你尝尝这凤桂茶,东方棠国有着环北大陆上最为优渥的土壤,可是他们却种不出这凤桂茶,凤桂的生长需要大量的雨水,且不喜光照,只有霁国有这样的种植条件。但是雨多也会变成祸患,长期不受太阳照射,霁国堆积的雨水也易发洪灾。在北冥国与霁国之间还有一处渊国,它虽不像北冥那般寒冷,也不会同霁国一样常闹水害,但他时常会受妖兽的袭扰,渊国周边水域形势复杂,常常会出没很多一般修士无法处理的妖邪。”温莎女皇望着宫愚,然后用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愚”字,“大智若愚,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应该懂各国都有各国所需要面对的苦难,有些苦难无法被改变,这是早已注定的。”
“可是您明明有能力改变。”宫愚紧接着回答。
“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什么不能把御星莲华箭射向北冥国呢?你肯定想问这个问题。”
“我并没有很自私的想让您将您宝贵的箭全部射向北冥,我只是不懂,为何千百年来,不动明屿的所有当权者从未给过北冥国一丝关怀。”宫愚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所谓关怀的方式就一定必须是给出一支水晶芬陀利华吗?”温莎女皇笑了笑,“我们优先保证东棠国粮食的丰收,就保证了环北大陆所有人民的口粮,这份口粮中也有你们北冥国的一份。”
“可是我们明明也是同样生于环北大陆上的人,为何别的国家可以四季温暖如春,而我们却整年整年都要受极寒之苦。”
“南弥国也受着酷热,整个大陆,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你所谓的苦痛,别国国民未尝没有,人的苦痛无法放在一起比较。”
“您从未见过在大雪天出门还未行走两步就被直接冻死在门口的人,您也从未见过冷到无法忍受于是钻进火堆把自己活活烤死的人,天空坠落的雪花如冰刺一般会扎进人的皮肉,寒风如刀刮,这些您都知道吗,若是知道为何仍然无动于衷。”宫愚的语速变快,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痛苦,“他们明明也是这片大陆的子民,也有被拯救的权利。”
“有的人出生便天赋异禀,有的人修行一生还达不到大乘境界,有的人生来就是要背负沉重的使命,他们的一生是否又能刚好获得从天而降的幸运?”温莎女皇望着琳琅,“他从南弥国来,一心想要从我这里拿到御星莲华箭,射向南弥,现在他成为我的宠臣,但我也仍未帮他射这支箭。”
“是我鲁莽了,温莎女皇所有的决策都是顾全大局,一心为公的。”琳琅深感抱歉。
“是的,您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您代表正义,代表天权。您无需努力就能拥有别人追寻一生都达不到修为,从未尝过失败,从未尝过平民生活的苦。”宫愚还在极力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