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来药堂的次数不多,一半是为了挑拣药草,一半是为了看沈秋心。他每次来,沈秋心都是满脸笑容地等着他。而他每次走时,沈秋心都会送他一些小物件,一个塞满药草的香囊、一方绣着她名字的帕子……
江陵明白沈秋心的意思。所以,某一天,他来药堂找沈秋心的时候,告诉她:“我要去云州军营了,一两年内怕是都回不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沈秋心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军营?当兵?会死人的!”
“富贵险中求,我若是一直依附着家族余荫,就只能做他们让我做的事。而我最想做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允许的。”江陵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秋心,“秋心,你能懂我的,对吗?”
沈秋心瞬时红了脸,低头小声应道:“嗯,我懂的。”
分别时,江陵看着面若桃花的沈秋心,想上前抱抱她,但又怕吓到她,只好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能……能抱抱你吗?”
沈秋心愣了一下,江陵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正准备向她道歉,却不料下一瞬她就扑了上来,踮着脚揽住了他的脖子。他整个人僵住了片刻,而后紧紧地环腰抱住了她。
“答应我,要活着。”
江陵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药香,一股从来未有的幸福感漫布他的全身。他闭上眼,用力点头:“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三年后,江陵从云州活着回来了,来见沈秋心的时候,还带了几个军营里的战友。沈秋心欢呼雀跃着跑出药堂去迎接江陵,可在看见他带着的一行人,尤其是其中容貌颇为出众的一人时,刹那间失语。
沈秋心扯了扯江陵的衣袖,指着其中一人问:“那个人是谁?看着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江陵没有瞒她,小声说:“他是太子。”沈秋心表面上只是“哦”了一声,心里却翻起波涛。
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难怪如此与众不同。
那是沈秋心第一次见祁珣,就把祁珣的样子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
之后,如江陵计划的那般,因为他在云州的军功,他有了独立的府邸和不用依附家族的官职。当江陵满心欢喜地告诉沈秋心,他的父母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时,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江陵并没有把沈秋心当时的异样放在心上,只当她是要嫁做人妇有些紧张。
那天晚上,江陵把沈秋心接来自己的府邸,又请了包括祁珣在内的几个好友入府。众人在宴上觥筹交错,坐在江陵身边的沈秋心的眼神,却一直在祁珣的身上。
酒过三巡,祁珣突然离席,沈秋心立即抛下醉得不省人事的江陵,跟了上去。但她刚走到庭院,就不见了祁珣的人影,忽然斜刺里传来一声笑:“夜深人静跟在男子身后,可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做的。”
沈秋心蓦地一喜,循声看过去,见果然是祁珣从树木的暗影里慢慢地走了出来。她朝祁珣行了一礼:“秋心跟的并不是寻常男子,而是尊贵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