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陛下!”连槿慌得直接埋头跪下,芷兰也颇为意外地掩嘴惊呼一声,“陛下如何来了?”
身着常服的天子笑声朗朗地从台阶走来,甚是宠溺地看向芷兰:“当然是为了朕的兰儿了。”看了眼芷兰身上单薄的衣裳,天子不禁皱眉:“你身子还弱着,擅自上山也不怕着凉。”说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给芷兰披上,一边厉声呵斥跪伏一旁的连槿:“你这奴婢怎这般不知冷热,主子有个闪失,可是尔等担当得起的!”
“奴婢知罪。”连槿跪伏的姿势愈发低微,只希望天子能尽早让自己退下。
芷兰见连槿被无端训斥,急忙上前为她解围,“陛下误会了,她不是伺候妾的宫婢,她是与妾一同长大的姐妹。妾此番上山,也是为了来看她的。”
连槿虽然知道芷兰的辩解是为了自己,但她的一番话只会让天子对自己产生兴趣,自己反而更加难以脱身。
“哦?”果然天子看向那瘦弱颤抖的背影,脸上也浮起笑意,“怪不得兰儿笑声涟涟,原来是因为姐妹团聚之喜。”
天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你既与兰儿是故交,日后便跟在兰儿身边,替她解解闷,也算成全你们的姐妹情谊。”
“谢陛下。”芷兰笑吟吟地朝天子谢恩,忙将僵硬的连槿从地上拉起,“小连,你听见了吗?陛下的安排你可欢喜?”
天子带笑的目光从芷兰脸上慢慢移向身侧的连槿,却在触到那清冷含愁的眼眸时,宛如被一道霹雳击中般,不敢置信地朝身后急急退出数步。
跟随在天子身侧的内监总管福海也瞧见了连槿的模样,同样惊愕不已,一时竟忘了上前搀扶身形摇晃的天子。
“陛下,您怎么了?”芷兰抬起欢喜的眼,却见天子眉头深锁,目光灼灼地盯着连槿。
福海也缓过劲来,忙上前搀扶着天子,心底了然地低声询问,“陛下?”
“你,”天子推开福海的搀扶,伸手指向神色惶然的连槿,“你到底是何人?!”
天子离宫前去南山避暑消夏,太子祁珣责无旁贷地担起了监国临朝的重任。
贺兰祈翘着二郎腿,一边悠哉地磕着瓜子,一边瞟着几乎被如山奏折掩埋的祁珣,闲闲笑着:“也就只有你对这些繁缛的东西乐此不彼,若是让我看,我非一把火全烧了不可。”
“这就是为什么你只能坐在那儿,而我却能坐在这儿的原因了。”祁珣一目十行地飞速浏览着大同小异的奏文,低低自语道:“契胡最近又不大安分了。”
贺兰祈瞥了瞥祁珣有些凝重的眼眉,半是玩笑道:“江陵好不容易逮住了西边的野狗,可别又让他去抓北方的饿狼啊。逼急了,当心他回来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