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珣抬起头,看向贺兰祈的目光变得有些含义复杂起来,“你刚刚见过她了?”
“是个不错的姑娘!若你只把她做侍妾,倒还真是委屈了她。”贺兰祈由衷地叹了声,“而且,我看她心气挺高,恐怕也不会愿意的。”
祁珣轻笑一声,“你与江陵的看法倒是分毫不差。”说着,语气中素来的傲然与自信也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些许涩然,“实话告诉你,我曾许她侧妃之位,却也被她给直言相拒了。”
“妙哉妙哉!”贺兰祈忍不住地抚掌赞道,“不畏权贵,不慕荣华,光凭着敢拒殿下的这番胸襟气度,还真真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难怪能得到江陵的青睐……”
贺兰祈说得有些忘形,待回过神时发现祁珣已是一脸不悦,忙转移话题:“我刚刚瞧过她的面相,稍稍推演了一番她的命格,极是贵不可言啊。虽与你那紫微星的至尊命格相比,稍逊了些,但也是极好的。可有些奇怪的是,我明明算出她的出身应极是显赫,即便不是公主,也应是王侯之女……看来下次再见她时,应向她要个生辰八字什么的,这样能推算地更准些。”
祁珣冷冷地乜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却哼了声,“话可真多。”
皇后生辰宴,每年操办都极为简单。但因为此次天子亲自下令,要在宴上为太子选妃。宫人们听闻,个个都如打了鸡血似的,干活卖力至极。宫闱局划拨款项时也毫不吝啬,极尽奢华,就差直接在宴会上搬来座金山了。
连槿因没有太子的授意,不能出东宫,故而无法参加此次宴会。
虽然她倒是真心想去,却并不是为了一睹宴上的华贵豪奢,而是她知道,在生辰宴上定会有司乐司的歌舞助兴。芷兰是司乐司的翘楚,定会在宴会上现身。
她已有数月未见芷兰,也不知如今她与夏初可好。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恳请祁珣,她不愿,也不应当。
她知道祁珣不让她出东宫,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毕竟,相较于莫测如汪洋的禁宫,东宫只不过是一处小水坑。
眼下,她正带着东宫一群宫婢内监,侍立于殿门处,等着一身华服的祁珣登上辇舆,入宫赴宴。
也许,等他再回来时,身旁就得多一佳人相伴了。
连槿这般逾矩地想着,心下莫名泛起些许酸涩,只能用默然垂首掩饰着异样,而没察觉祁珣在登辇时,朝她的方向看来的欲言又止的目光。
“起!”
“恭送殿下。”
待太子的华丽辇舆消失在宫门处,连槿才仿若松了口气地朝身后众人挥了挥手,有些无力道:“各自忙去吧。”
连槿返回自己栖梧阁,翻看起这月东宫的账目,却无奈心绪紊乱,竟连一个字都看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