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珣被江陵这一推,如片枯叶, 趔趄倒地。
“殿下!”站立一旁的连槿见状赶紧冲上前将他扶起。江陵也脸色骤变, 急急上前探向他的脉搏, 眉头紧锁。
“都已经体力透支到极限了, 竟没让我看出分毫, 活该!”江陵虽是嘴上如此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示意连槿将昏迷的祁珣扶到他的背上,背起他急忙往县衙赶。
巴掌大的县衙后院,此时却站满了乌泱泱的禁卫军, 浓重的杀伐之气逼得等闲人不敢靠近。
屋内,面容惨白的祁珣躺在床榻之上,仍然昏迷不醒,而坐于榻前的江陵正为他诊脉,同样面色不佳。
侍立一旁的连槿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陵的脸色, 待他终于缓缓吐出口气,紧锁多时的眉宇舒展开时,才出声问道:“江太医, 殿下他可还好?”
江陵挑了挑眉毛,“没什么大碍,伤口也不曾感染,就是失血多了些,近几日需要好好补补。你先去隔壁我房中的药箱中,拿株人参再找县令要只老母鸡熬汤去吧。”
连槿有些疑惑地点点头,又看了那满脸病色的祁珣一眼,才急急了退出去。
连槿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中,祁珣就睁开眼坐了起来,哭笑不得地看向江陵,“人参老母鸡?”
江陵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装死时候的模样倒是跟难产似的。怎么?既要支走她,又不想让她察觉,你以为容易呀!不满意你自己来啊!”
说着,江陵起身就欲走人,祁珣无奈只能拉下脸皮:“此事太复杂,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哟,还真是稀罕呢!”江陵像见到西出的太阳般,惊奇地回身问道:“难不成万年铁树真开花了?”
江陵突然想起,那日在桥上,祁珣明明可以将身前的连槿作为挡箭的肉盾,却还是抱着她一块坠入桥下。这个唯顾私利的家伙,可是从没做过这样冒险的事呢。
祁珣知道江陵的胡思乱想,嗤笑一声冷冷道:“你以为谁都如你一般柔肠百结的?你难道不晓得,若要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为你,便是在她面前为她舍命。”
“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曾为她舍命的男人。”祁珣唇边的笑渐渐凝固,脱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也不知真假。
“你……”江陵半是可怜半是可恨地看着他,半晌终是吐出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祁珣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掠过门外,笑得云淡风轻,“我为人到底如何,你不早知道了吗?”
自太子祭天那日起,天子的病情就明显有所好转,卧床月余竟突然就能下榻,令一班太医惊奇不已。
天子龙心大悦,本欲重重犒赏此次替父祭天的太子,却不料等到的却是太子珣遭西越刺客,下落不明的消息。
天子震怒,即刻下旨向西越宣战,并派重兵寻找太子。三日后,伤势不轻的太子才被禁卫军从百里外的霜河寻回,火速送回邺京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