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才是他今夜私下前来的主要目的吧。
那口井所在的园子离安置病患的正殿不远,虽然那些宫人轻易不会乱走动,医官们也都忙着查阅医书寻找药方,无暇来此,但连槿仍是担心被他人看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太子的样貌太过惹人注目了。
她从袖中取出头罩,“此处离疫症宫人的住处颇近,未免万一,殿下还是带上头罩,以防沾染了疫症,伤了国体。”
祁珣似笑非笑地掠了眼她手中的简陋头罩,了然地开口询问:“你怕孤给你惹麻烦?”
“奴婢,奴婢不敢……”连槿不想竟被他一眼识破,心下顿时无措。
“放心,孤身边的人已将周围看住,不会有人发现的。”话语里罕有的和缓平易,听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在安抚,连槿不禁有些意外。
祁珣此时却不曾注意连槿的小心思,俯身朝那口井的深处探了探,又仔细打量了井口四沿,皆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偏头看向身后的连槿,“你把你那日所见的都告诉孤,越详细越好。”
连槿应下,便将那夜她躲于阴影下所见所闻的,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甚至连那个领首的与周嬷嬷谈话的太监的模样都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可惜,周嬷嬷已死,否则从她口中定能知晓这井的问题。
“那个内侍,”待听完连槿的讲述后,祁珣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你可有在蘅芜殿中见到?”
被祁珣一点,连槿顿时恍然,猛地想通其中关窍,不敢置信地又看了那口井一眼,心下惊疑丛生。
难不成,瘟疫竟是这样被带进来的?
次日,蘅芜殿闹鬼的传言便在六宫中传开。愈是这般人心惶惶的时刻,流言愈是若洪水猛兽,挡不住,却也无需挡。
一群宫女缩在墙角小声嘀咕私语着,脸上皆是惧怕万分,但眼中却尽是好奇。
“欸,你听说了吗?蘅芜殿最近闹鬼来着。”
“听说是那些得疫病死的,因为没有入土安葬,夜夜又哭又闹的,真是瘆人得很!”
“可不是,据说那哭声都是从口井里头传出来的,还指名道姓地哭骂呢!”
“都骂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