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枚玉佩是不是你昨日清检宝物的时候偷拿的?”宫婢粗糙的大手紧紧扼着云莺的下巴,盯着她肿起的半边脸恶狠狠道。
云莺稍一动嘴便是阵撕心裂肺的疼,但仍固执地摇头,含糊地吐字:“不……”字音还没完全出口,就被另一记更重的耳光打断。
“还不老实交代了!掌事大人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听你狡辩!快说!”
云莺歪歪斜斜地直起身子,朝打人的宫婢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来,“我没有……”
宫婢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气得浑身发抖。竟敢让自己在主子面前出丑,手上的力气又加了三分。
“你这个小贱蹄子,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可是你自找的!”
“且慢!”
碎玉般的嗓音穿过满满一院的人和物,清晰地抵至每一个人的耳畔,自然也包括李绣姝。
循声望去,只见一袭莲青色施施然飘入院内,不另看他人一眼,只行至云岫身旁,紧挨着云岫朝着李绣姝的方向跪下,声音不急不缓:“奴婢连槿因偷窃私匿宝物,特来向掌事大人请罪。请掌事赐罪。”
听得她这番话,除却云岫难以察觉地松了口气,众人俱是被她的言行惊愕得愣了片刻。
“不,不是……你,你不用为我……”云莺趁压制她的宫婢愣神的瞬间,朝不远处的连槿艰难转头看去。她既是被人陷害无辜受罚,又如何能让连槿为自己背黑锅?
李绣姝一直沉着的脸此刻却明显缓了缓,“偷盗宫中之物可是大罪,你可知?”
“奴婢知道。”连槿慢慢抬起头,直直地与李绣姝那尖利得足以将她戳出两个窟窿的目光对视,压下心底泛滥的忐忑,一字一顿道:“正因为奴婢知道,所以才不愿连累旁人。此事皆是奴婢一人所为,望掌事大人明察。”
“哦?”李绣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镇定外表下,那些暗潮涌动的不安情愫,“玉佩可是从那个丫头的房里搜出来的,这个你怎么说?”
连槿悠悠一笑,“掌事大人应知道,宝库的钥匙我与云莺是各半枚的。”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探入衣襟内,“可是您看,云莺的那枚在我这儿。”
众人包括云莺都不自觉地往她摊开的右手看去,而她掌心内躺着的,的的确确是两个半枚银钥。
云莺不顾脸上的疼痛,拼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可看得愈清愈是认出那确实是属于她的那半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