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它们长大,他想把它们放回海里。
暮少容摸了摸他的脑袋:“ 以后你就懂了。”
场景一变。
火光中暮少容拿着一把刀,半张脸都是血。
他将刀深深地没入暮深的腰腹,母亲原本温柔的嗓音在那瞬间变得刺耳。
惨叫声在耳边充斥着。
暮少容笑了。
笑得那么满足又愉悦。
他说:这就是喜欢。
暮少容的笑脸在眼前扭曲,变得狰狞。
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野兽或者被困了几百年的恶鬼,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恐惧。
他摸着郑柔的脸,转头问暮然:“ 你明白了吗?”
……
桃花眼猛地睁开。
暮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暮然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喘息声。
暮然坐起身,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浅色的瞳孔像是发生了一场地震,不安惶恐。
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就连平时都没多深的唇色此刻都快白得透明。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掌心里,鼻尖嗅到了一股消毒药的味。
他看着掌心上贴着的胶布,沉默了很久。
喜欢就是占有、控制和摧毁。
暮然将手上的胶布撕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喜欢就是占有、控制和摧毁。
所以他不喜欢她。
暮然坐在床上缓了过来后,轻轻地踹了口气,又缓缓地倒回床上。
柔软的枕头微陷,他偏头看了看被窗帘捂得严实的落地窗,好像能透过窗帘看到外面的风景一样。
暮然抬手抹了把脸,闭起双眼再次尝试入眠。
他没睡着时比睡着时的脸更平静,合着眼帘不皱眉,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放朵蔷薇在他手里,就是童话里沉睡百年的睡美人了。
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暮然终是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手上玩着打火机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窗,赤着脚踏上了阳台的地砖。
他将打火机凑至烟头点燃,星火忽明忽灭。
橘红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多了点让人惊叹的味道。
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他做起来时却像一件动态艺术品,优雅迷人。
他像被完美主义的雕刻师刻出来的南极冰川,冰冷无暇。
暮然掀开被子下床点了一根烟,在阳台上抽完还是清醒得可怕。
他冷着脸换了身衣服,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
暮家很大,晚上很黑。
暮然的夜视力很好,没开灯也能顺利地走出家门。
他站在电玩城的门口,看着那扇不再打开的门才猛然想起。
电玩城已经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