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翰墨轩被敛秋笑话,进了泸山院被沈肃容与燕归他们笑话,眼下这样露拙的事情自然是少做为妙。
霜澶心下有了计较,两权相害自然是取其轻了。
遂小心翼翼得铺平了那方顾长安的帕子,缕了褶皱,这才低下头,恭恭敬敬得双手将帕子置于顾长安的手掌之上。
不想顾长安待接着了帕子,随即一握拳,便将帕子薅成了一团,继而随意往袖襟内塞去。
霜澶悻悻然,心里却还在记挂着柳氏的事,便也不去管顾长安的面色是多嫌弃的模样。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霜澶推开窗户去瞧,竟不是沈府,一时不解。
“顾寅还未用早膳呢,现下去沈府瞧了恐要至午间才能回,没得教人饿着了。”
原来如此,霜澶了然,又见顾寅从那马车上跳了下去,随意去那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便回来了。
那顾寅倏地掀了帘子,从那一角递进来两个包子,霜澶伸出手去接。
少时,马车又动了起来。
霜澶握着那两个包子,不明所以得朝顾长安道,“公子,可还要用些?”
那顾长安稍扯了唇角,“你用吧,我已然用过了的。”
霜澶依言,也不推脱,微微侧过身,背对着顾长安,将包子撕下慢慢往嘴里塞了起来。
许是今日有心事,霜澶将一个勉强吃完,另一个委实吃不下,正拿了随身的帕子将那包子包起来放着。
不想顾长安再霜澶的身后轻声道,“给我吧。”
霜澶闻言,回头一瞧,便将剩下的那个包子递给了顾长安。
顾长安竟也将包子一块块扯了下来放进嘴里,不过三五口,便吃完了的。
马车还在嗒嗒得走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复又停了下来,霜澶推开窗户,正是沈府的正门口。
霜澶心下戚戚然,离府不过个把月,已然物是人非。
正想下马车的档口,不想那顾长安朝霜澶问道,“你可要下车去?”
顾长安这话问的没来由,原跟着来便是要入沈府的,难不成还有人来了不进去的道理?
不待霜澶应,又听顾长安道,“那你且跟紧些,若有事你喊我。”
说罢,顿了顿,又朝霜澶解释道,“沈府院子大,人又多,你莫走丢了。”
霜澶闻言,心道这顾长安何时变得这般婆妈,昨日回顾府也没见交代这许多的,何况这沈府她再熟悉也没有的了,怎么会走丢,只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得应下了。
三人下了马车,门口便有小厮来迎,霜澶随即低着头,悄么儿跟着顾长安与顾寅的身后头,竟也能不教人发现。
进了沈府,霜澶暗暗抬眸,府里竟不像是办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