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的, 但是我心里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林郁时的这种心理其实傅以周挺能明白。
明明前一秒, 她还说了不好的话刺激这个人, 然后那人刚出门就出了事儿。当然本身或许跟她的这番话并没有任何关系,但心里面仍是有种错觉,是自己害了那个人。
傅以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说:“我年前的时候,托朋友在国外看了颗大钻石。”
“唔什么?”林郁时没回过神。
傅以周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 笑着开口:“等你腿伤好了以后,我带你去拿回来,顺便去那附近的岛上玩一玩散散心,怎么样?”
“那你不工作了吗?”林郁时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见她的思绪终于被分离开,傅以周松了口气。
“工作哪有你要紧, 趁现在还没有宝宝,工作也还不是太忙,好好陪陪你。”
林郁时诧异:“海城那边你不是刚接手?”
“那个项目我已经交给海城那边专门负责的人了, 况且我总不可能两边来回跑,也不想跟你经常分开。”傅以周半仰着头,笑意缱绻。
林郁时叹了口气,莫名的忧伤道:“我觉得你对我好好。”
“好了。”傅以周拍拍她的腰,低声问:“去洗漱吗?”
注意力这会儿被转移开,林郁时跟着傅以周去浴室洗漱后,两人钻进被窝里说悄悄话。
窗外的月亮爬进云层稍显昏暗。
林郁时中途打了个呵欠,缩在他怀里双手扒着他,嘴边仍旧碎碎念道:“我明天想吃城南老师傅那家的酸辣粉,还有点想吃之前咱们去吃的那家麻油火锅。”
“嗯,明天我早点下班回来接你。”
傅以周低垂着眼,瞧见怀里这人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失笑道:“赶紧睡觉。”
像被得到允许,下一秒就听见林郁时均匀的呼吸声。
傅以周亲了亲她的眉心,另一只手垫在脑后,黑暗中盯着虚空处,他忽然有些走神。
刚才在医院,林郁时明显是被吓到,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
傅胥跟周青也没好到哪里去,前头那个模样仍旧严肃,只不过眉心的褶皱暴露了他的心思。而后者紧紧抓着双手,看起来的确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虽说并非亲生,可看着长大这么多年,周青再怎么怨恨他,心里也还是会有那么点位置是给他的。
傅以周低低叹了口气。
动了动脖子,让自己躺的舒服些。
脑海之中再度回想起医生说的那些话。
“患者颅脑损伤,大脑皮层功能严重遭受损害,现在是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有正常的血压和体温。”
周青抿唇问:“意思是……植物人吗?”
“是的。”医生点头。
傅以周原本以为这个人生了病,受了伤,甚至比从前的他还要严重得多时,他内心之中应当是高兴乃至激动的。但是料想之中的那些情绪并未出现,他觉得真可悲。
一个男人活了二十几年。
盲目怨恨与内心的扭曲已经跟随他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