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周抬眼,略带嘲讽的视线落在他面上:“不用我操心?那就是看着他这么恶毒的羞辱我妈,平时也就算了我懒得计较,他非得每年都在这一天用这种话来刺一遍吗?”
傅胥拧眉,大概是没料到傅以周会这样说。
“您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十四岁开始就在您身上明白的东西,也不会觉得您在我跟傅以臣两人之间偏心谁。毕竟当年断了腿的人是我,双目失明的也是我,就在您用钱化解接送我的司机去世这件事情上,我就懂了,不是吗?”
傅胥张了张嘴。
傅以周拍了拍裤腿站起身:“但是您不应该让这些不公平的事情继续在我妈身上发生,当年他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妈到底是不是破坏家庭的上位者,您心里最清楚。”
他眼底像是笼罩了层夜色,一点一点,将傅胥的所有良心全部包裹进去。
傅以周没再多留,上楼跟林郁时陪着周青说了会儿话,两人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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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架上。
林郁时频频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
这个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车流拥挤。
傅以周涣散的盯着挡风玻璃,没说话,直到林郁时第八次转头,傅以周忽然失笑。
“你干什么呢?是在活动颈椎吗。”
林郁时扯起嘴巴笑笑,不好意思的碰碰脸说:“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发脾气。”
“很惊讶?”傅以周挑眉。
“也不是这个意思。”林郁时笑了下,彻底转过身子趴在车窗上,声音又细又小:“就是觉得你应该是很在乎家人的。”
前面的车缓缓往前挪动,傅以周也慢慢跟上去:“我的底线就是这个。”
林郁时哦了声,发现没什么话可以接的上,索性闭嘴不言。
大概是因为餐桌上发生的事和周青格外起伏不定的情绪,导致林郁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傅以臣在花园里对她说的那些。这会儿安静下来,在后门口的感觉才像是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指尖有点冰凉。
林郁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她久久不出声,傅以周以为是今天那事情吓到了她。
手指敲着方向盘想了想说:“其实我小的时候跟傅以臣之间的关系还不是这样的。”
林郁时略带迷茫的回头看向他。
“我七八岁上小学那会儿,同学知道我有个哥哥,明里暗里都是羡慕,那时候我也觉得我有傅以臣这样谦逊温柔的兄长、还有傅梨这样会将错事往她身上揽的姐姐是件好事。”
傅以周微微拧眉,像是在回想,沉吟片刻说:“大概是我上四年级的时候吧,有天下午我提前放学回家,看见他站在我床边往上面倒墨水,我当时想问问他在做什么,但是我没敢出声。”
林郁时眨了眨眼睛,被他的故事逐渐转移了注意力,轻声问:“为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