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他明明——
“喜欢得要命。”
就这么连成了一句。
几秒之后,纪烟被各方来的朋友消息轮番轰炸,快要累瘫的时候。
微信置顶出现了。
聊天框还停留在刚才她的一句随意调侃。
【不一样的烟火】:你在投票栏里票数最少,少年你落魄了。
然后他回。
【。】:你不最爱落魄小狼狗?
记忆飞快翻转,她突然忆起那年雪景夜色下,她笑着勾他下巴,贱兮兮调侃的一句:“落魄小狼狗噢。”
而这句话,被他一直记到了今天。
还给了她。
*
大二下那年,纪永昌和聂芳离婚了。
纪烟那时刚好回家拿衣物,目睹了聂芳泼妇骂街的本领,她先是先声夺人把纪家骂的不堪入目,在保镖出来拖人的时候又开始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希望纪永昌看在这些年她照顾他的份上不让她净身出户。
哭着哭着她就开始跪下狠狠磕头,“砰砰砰”的声响听得人心惊。
这时舒霏霏不知从哪跑了出来,一边哭喊着妈妈,一边喊着纪叔叔。
她这些年似乎彻底把一朵小白莲的精髓学到了七七八八,哭起来眉毛都不拧一下,就开始簌簌往下流泪。
期待着平日里对她依顺的纪永昌这时能软下几分心。
可不巧的是,纪烟在那。
她站在边上迎着风声摇曳生姿如同局外人时,舒霏霏匍匐在地,以最卑微的姿态抬头恶狠狠剜了纪烟一眼。
这让人骤然想起曾经相似的一幕。
同样的家宅,当时纪永昌领着她们母女俩回屋时,纪烟也曾站在二楼阳台处,这样云淡风轻的俯瞰她们。
就仿佛后来这一切,她早就知悉了一般。
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高傲,压垮了舒霏霏最后一丝自尊。
舒霏霏是恨的。
命运不公,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在金字塔尖,而她却要被迫和聂芳颠沛流离。
这年的舒霏霏过得不尽人意,考不上大学,上了个专科,整日在学校招摇过市,没正经上几天课。
此时暖洋洋的天,外头有车轮擦过、停下的声音。
舒霏霏飞快回头,看到什么,突然就不哭了,她也学着纪烟的姿态,高傲的去拽聂芳的胳膊让人站起来,狠狠撂下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妈,我们走,我男朋友来接我们了!”
然后她骄傲转身,看见从一辆奥迪车下来的矮胖男人朝她们跑来,“霏霏,过来啊!”
男人又黑又胖,活像一个煤球在烈日炎炎下滚过来,戴副眼镜,倒是其貌不扬。
舒霏霏潇洒擦擦脸,在聂芳惊讶的表情中,故意放大音说:“这是李道仁,我男朋友,现在是极爱集团的大股东呢!”
失去一个纪氏又如何?
她不是又傍上了另一个?
骄傲、自满,仿佛要从脸上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