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传兴说:“人道主义关怀。”
“她是不是想知道,她老公的事?我跟她说过了,我真不知道,也许他就是年纪大了,心思太多,又或者,以于付子理那样的人,贼喊捉贼,都有可能,我何必还去跟她解释一通?我说了她也不信,她只想听到我说的是她想象的那样,可事实不是。”
一套绕来绕去的逻辑。
郭传兴消化了一会儿,随之叹息,“其实我也不想管这事儿的,但她那个表现,我总感觉,她是真的爱她的丈夫啊。”
夏禹不再回应这个话题,他认同爱一个人就愿意为他付出甚至牺牲,可是,再怎么爱,也不能拿别人的生死、荣辱、得失,去取悦自己爱的人。这不是爱,是罚!
郭传兴还要再说,夏禹直接把他的话堵住了,“她要实在想知道,让她自己去问她老公好了。”
显然,话题必须结束,否则郭传兴知道,他会被夏禹赶出门。
“你也是心够黑的,”这不是指责,是一句朋友之间的调侃,郭传兴又看着很可能是谢紫贤躲着的房间的那个门,笑了笑,“跟她倒是绝配。”
是啊,心黑,狠绝,不这样,他们俩,任何一个,都活不到现在。
郭传兴说:“队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喝酒,可不许不给面子。”
夏禹勉勉强强,“到时再说。”
郭传兴刚出门又回来,看向谢紫贤的那扇门,补充了一句:“她这样的人,心不容易打开。你得有点耐心。”
夏禹说:“下次我请你。”
付子理其实做了天大的好事,因为她,夏禹才认识了谢紫贤,认识了郭传兴,选择了走另一条人生路。
夏禹看向谢紫贤躲在里边的那扇门,她从小到大,所有喜怒哀乐,都没有人接收,任凭那感情巨浪般汹涌,也都会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被悉数化解。虽然她清醒地知道这现实,却也从不怠慢人生,每走一步,倾尽全力。
她配得上自己经受的那些苦难。
她这样的人,心关上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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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完液已是傍晚,吃了晚饭,谢紫贤又烧了起来,三十八度二。吃了退烧药,等药效需要时间。
夏禹不放心,“到我屋里睡吧,你睡地,我睡床。”
这话真别扭!
谁都睡不着!
夏禹突然想起一件事,“谢紫贤,那天在桥上,你丢了什么东西啊?”
谢紫贤说:“一个胸针。”
“胸针?”
“你给我的!”
夏禹猛地坐了起来,赶紧来探谢紫贤的额头,怕不是烧傻了吧?我什么时候给过她胸针?我那时候都没见过她!
是演唱会。
提醒到了这一步,夏禹还是没记起来。
哪一年?哪一场?
“不记得就算了。”她其实有点失望,他居然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