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怎么恨他?

算了,只是缘分浅罢了。

她终于转头,离开了那里。

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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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江市的早晨,还是那么清冷,干净,这里没有尘土。

谢紫贤从那个村子回到这里,开车用了七个小时。

当年,是什么动力让她把我扔这么远的?!

忍了一天一夜的泪水,突然倾盆而下!

站不稳,一个人扶住了她。

夏禹。

找了她两天。

终于!

谢紫贤和夏禹走到了张逢的批发站门口。

“就是这儿吗?”夏禹问。显然,谢紫贤已经跟他说了个大概,她五岁的时候,就是从这个地方,割断了跟以前的全部联系。

但是现在,她的语气里,只剩下释然,“小时候,有一回,我弄丢了家里的一根针,但其实我也想不起来,我究竟是怎么弄丢的,也许我根本没碰过那根针。我解释了很久,但是没有人相信。后来我妈妈说,她要去买一根新的针,就带我上了街。我不知道卖针的商店为什么那么远,坐了汽车,又坐火车,然后又是汽车,从白天坐到晚上,等再下车,天又亮了。我很累,很困,然后听到卷帘门的声音,原来是旁边的便利店开门了。我问他,我妈妈刚刚来买针,她人呢?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个老板告诉我,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我又等,等到了天黑,卷帘门又落下来了,她还是没有来接我。”

夏禹耐心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多余的同情怜悯,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说每一句话。

谢紫贤说:“后来我明白了,如果别人觉得你碍事,会说你偷了一根针、做错了一件事、伤害了一个人,会说你心黑手狠、自私无情,会说世界上没有别的比你的心更脏。但唯独不会直接说,其实是他想把你当做垃圾一样,清理出去。”

过了很久,夏禹说:“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就好。那些事儿,都过去了。”

“对!”

又坐了很久,中午了,夏禹问:“你的电话多少?是换了新的吗?老的怎么打不通呢?”

谢紫贤笑了笑,“没换。”

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再也不会觉得惊讶。笑着,坐着,无话,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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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家的门口,还有一些所谓的“粉丝”常来。夏禹只能视而不见。

他最近很忙,租了一个新的工作室,离这里挺远的。这栋房子,过去代表了成功和荣耀,而现在,毫无意义。夏禹把它卖掉了。

是时候过一些如常的生活,他在郊区买了一套普通的三室两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