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的女孩显得小小的,在他的角度这么看去,像是一个小女孩似的。

“帮你穿鞋啊,你腿上有伤是不是抬不动脚?”

“不是。”

温斯年淡淡地回答,有点无奈地自己穿上那双粉红色小兔子凉拖鞋向屋里走去。

腿伤的人能走路,但是穿拖鞋的时候不能抬脚?

又没有脚伤。

温斯年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痛。

丛笑笑接过温展放在她平时睡的床上,一张粉得让人眼花的床。温斯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放孩子的样子,突然间很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在聪明细心和神经脑回路之间切换得这么自如。

就比如现在这个夏天,比起穿着一双很奇怪的粉红兔子凉拖鞋,他更情愿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丛笑笑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门,温斯年的步子弄出点响她就会让他停下别动。

温斯年偏了下头无奈极了:“他应该不会醒的,在医院都没休息好,这会儿正累着。”

丛笑笑哪里相信:“你倒是心大。”

温斯年只好在丛笑笑的指令之下向一个地下工作者潜伏出了卧室的门。等到丛笑笑关好房门,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生生地捏出一把汗来。

丛笑笑嘘了一声道:“卧室的门还是不隔音,我们说话声音还是不能大。”

她说话的声音几乎全是气流声。

温斯年刚刚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个音,丛笑笑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又嘘了一声:“跟你说了说话声音不能大,你怎么不听呢?”

软软的那双手,像按进温斯年心里似的。他睁着眼睛,看着丛笑笑根本毫不在意地样子。他心口渐渐跳得厉害,丛笑笑却一手捂着温斯年的嘴巴,一手偷偷地拉开一条门缝凑进去看了看。

她话音里面带着惊喜:“你说的还真不错,展展睡得可香呢。”

温斯年牙关紧紧咬在一起,直直地看着他面前歪歪的小脑袋。一种女孩子的体香从手指处飘进来,像是一记麻醉针打在了心房哪个地方,让他全身的血液凝结倒流然后又开始升温。

这双女人的手,跟金燕的太不一样了。

一双干干净净白皙水嫩的手,很清纯很朴素,没有什么装饰点缀,完完全全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素面朝天扬着马尾,有着对这个世界的纯真,对陌生人的善意。

金燕的手永远有香水味,不管是茉莉的或者是玫瑰的都完全遮掩住手主人本来的气息。那手上一直有艳红的丹寇,会时常举着装着高档红酒的酒杯游走在各种香艳暧昧的社交场合。

她是极美的名媛,停不在一颗温斯年给的大树上。

温斯年微微恍神从思绪中抽了回来,他微微后退一点不动声色地错开了堵在他唇上的小手。

“温斯年?”

就在此时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温斯年心口又弹了一下等着她继续的话。

“温展开着空调睡应该不碍事吧?”

温斯年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