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见东茶国来了个少年,长得极俊,还带了只鸟,公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了,他呀,是在庚年庚月庚日出生的圣童,苍能法师依照八卦阵的方位,找到了他,并收他为徒,据说啊,他从小就听得懂鸟语,能预知上天的指示。”
“那他可曾婚配?”
“呦,咱家劝你们就别想了,人家早就娶妻了,还有八房小妾,个个貌美如花。”
“不是说道士不能成亲吗?”
“张统领来了,散了散了。”
廊道上,美淑和几个婢女艰难地提着一筐枇杷,缑景鸿见状,“是康大人送来的么?”
美淑点头。
缑景鸿对着另一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他快步走向门外。
“先生留步。”
马夫勒住了绳索,“吁~”
“太子殿下。”随从青云拨开帷裳,康中先踏下杌凳,叉手揖礼。
缑景鸿抿了抿嘴,“先生,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孤也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派您去必有他的用意,若出了个什么意外,请先生务必先保住性命,孤会向父皇求情,定护先生周全。”
康中先微笑,“太子殿下,此事臣有分寸,近日天气转凉,记得添衣,西北风寒冷干燥,食些枇杷,润嗓。”
“知道了,先生。”缑景鸿顿了一下,“您要平安归来。”
马车渐行渐远,缑景鸿才收回目光,钟毓凑近他的耳边,嘀嗒了几句。
缑景鸿如无其事,吩咐美淑,“洗一些枇杷送到安歌姑娘房里,要瞧着她吃完,她太忙了,那么多事情,嗓子肯定不舒服,哦,这事你安排别人去做吧,你去趟城南,找下双临当铺的黄掌柜,跟他讲,万岁爷要任命他做丞相,问他愿不愿意。”
“遵命。”
维桢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后门那里有棵非常粗壮的桃树,三个人都抱不到一起,青枝绿叶,苍翠欲滴,根深叶茂。平常那儿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叫嘉名的孩子经常在树下睡觉。唐公表是他的老师,他这个年纪正是踢天弄井,弄鬼掉猴的时期,但他更宁愿自己发呆,也不愿意出去找同伴玩耍。不过现在他不在,应该是回去了。
维桢小心地推开房门,却没料到,本应该在宫里的缑景鸿,此时正坐在她的床上。
“你去了哪里,饭都快凉了。”
他就这样盯着维桢,时间久到让维桢惶恐不安,又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乳白色的玉佩,正是羊脂白玉。
“你可知这块玉有多重要,落在普通人手里,足以定他欺君之罪,维桢倒好,转身就把它卖给了别人,原来,孤的面子,就只值几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