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维桢一口气吹灭油灯,急忙躲进被窝里。
没一会儿,借着月光,门上印着一人的身影,那人似乎徘徊不定,维桢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估计以为她休息了,那人就离开了。
维桢松了一口气,她爬了起来,摸黑想要去点油灯,可屋外的灯光却照了进来。
缑景鸿一进门就看见维桢,他并不意外,“不用再点了,用这一盏就可以了。”
他放下油灯,伸手拿走维桢手里的火柴,“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灯光中,缑景鸿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乎可以摄人心魄。
“你来做什么?”
缑景鸿拍拍衣袖,坐了下来,“美淑说,你有事要跟我说,你忘了。”
“我没有说过。”维桢疑惑道。
“可能她年龄大了,记错了。”
缑景鸿注意到桌子上的书,“你以前是叫维桢,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名字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和别人不一样,你就算不和我说,你也不能和别人说。”
维桢微微歪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缑景鸿觉得她好可爱,一时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跟我去个地方。”
他们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墙上挂着一幅画,桌子上摆着一个灵牌,上面写着先妣缑母陈孺人闺名靖娅生西莲位。
屋子的布置很朴素,周围没有灰尘,应该是常有人打扫,柱子上都挂满了铃铛,风一吹来,红线上的铃铛叮叮铃铃,清脆悦耳。
缑景鸿似乎很喜欢听铃铛声,“以前,府里的人很害怕经过这里,说铃铛是招魂的,会把他们魂都勾走了,其实我母亲的遗体在皇陵,这里不过是我母亲的灵堂。”
“你母亲?”
“是,她生下我二弟缑倾川,就去世了,那时我还只是个孩提。这幅画是在我母亲册封为后时画的,记得我六岁那年除夕夜,父皇亲自下了两碗面,跟我们说,母亲生前有一次下了碗面,父皇尝后,觉得十分美味,便记下了这面的做法。母后最擅长的还有绿豆饼、红豆饼,说是只有每年过节才能吃到,要等太久,她便学了来,每次都做很多饼,然后分给宫女们,有时候她全分出去了,父皇没吃到,就跟她闹脾气,她只是笑了笑,母后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偶尔咳得太厉害,咳出血来,把父皇吓坏了,可是后来,她真的离我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