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在楼下徘徊不知过了多久, 钟嘉泽才下楼,脸上带着不知该称为微笑还是难过的表情。
他们仅仅是对视上,石棠就明白了,问他:“我去联系钟夫人和灵毓过来?”
“先别去。”
“之前需要做的事情我已经按你要求的安排好了。现在告知她们过来不会有什么麻烦出现的。”
钟嘉泽摆摆手:“昨天周至楷和钟尽生见面了。我在旁边听, 却总感觉有奇怪的地方,现在还在想着。”
“我记得他们之前只在医院里有过接触吧。而且你的弟弟,其实——”她想起那天钟尽生不耐烦的让她进楼取暖的语气,犹豫道,“其实人挺好的, 看不出来有什么野心。”
“真的吗?”钟嘉泽轻轻笑道, “他国内的根基太浅。我在公司待了这么久,也不至于在乎他。我真正在乎的其实是昨天和他讲话的那个人。”
“周总?”
周至楷也是他心头扎着的一根针。父亲身体还康健时和他的那次谈话始终让他如鲠在喉,被亲生父母怀疑的阴影挥之不去。一直以来他太习惯做一个乖巧的好孩子了,没有同辈人的天赋, 只好老老实实的努力,扮演一个乖巧的角色讨别人喜欢,却没想到事与愿违,没人看的起他,连亲生妹妹也是。
想到这儿,他只感觉心里越发的委屈和愤怒,眼前站着的石棠的身影早已模糊,幻化作那个让他恐惧又尊敬的人。儿时被呵斥责备的记忆又重新席卷了他,钟嘉泽再次清醒过来,石棠已经痛的眼眶通红,表情扭曲。
钟嘉泽放开她,艰难的尝试说话:“抱……抱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他退开一步,让自己远离石棠。
这是石棠第一次从他这里得到一句歉意。脱离了桎梏,她努力站定,说:“昨天周总的话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是他和钟尽生。”
“他们怎么了?”
“我问你,我是什么时候才开始了解你工作之前在学校时候的事情?”
石棠想了想:“我记得是我当你的助理秘书几个月的时候吧。你顺口问了句,我就说了。”
“昨天他们聊天,周至楷随口就能说出钟尽生大学时的专业和大学毕业之后的动向。钟尽生对他也很熟悉。”
“他们可能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呢?不一定就是在昨天之前私下联系过呀。”
“不管有没有联系过,他们肯定对对方有过细致的了解。我不会对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了解,他们也是一样。”钟嘉泽说,“钟尽生对钟家不痛恨就已经是很好的事,爸爸让他回国,就是在引狼入室。”
“所以现在不告诉别人钟先生的事?”
“等一切妥当再说。”
一切妥当?那么钟老先 * 生就要在不知名的地方躺上几天?好在早就铺垫,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钟灵毓在年会的第二天晚上从自己的哥哥那里得知父亲去世这件事,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