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至又一次直接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她去阳台上晾衣服,看见隔壁准备考研的舍友柳泉也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至走过去对她打了个招呼,问:“你怎么了?”
柳泉笑笑,说:“就是在发呆。”又问,“你前几天那个面试呢?结果怎么样了?”
她坦诚道:“不怎么样。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今年找工作真的好难。”柳泉说,“我也去看了我老家那边的招聘网站,许多岗位不是在招销售就是教培,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留给理科工科。”
程至扬了下嘴角笑笑。
柳泉明目张胆的打量她的表情:“要我说,还不如回家做家庭主妇呢。我妈妈就是,以前我还瞧不起我妈妈。现在我想想,她除了接送我弟弟上学,其他时间就没早起过,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了。”
程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手磋磨了下脸,想起自己在网上经常看到人说,女生的第二次投胎就是嫁人了。
但她每次看到这种话,都觉得自己被当作一个物件一样出卖。
最后程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
于是她继续用每天晚上的时间坐在床上投简历。招聘网站上岗位一大把,但是用自己加的条件筛选完之后就没剩下几家。
程至投着投着就有点想哭 * ,然后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眼泪。她打开文档开始写小说,痛骂现在的就业环境,骂完之后就感觉好多了。
于是她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时间继续投简历,然后执着的等恒利地产的通知。不再早上去公园散步了,改成每天下午五点去,坐在桥边看对面的地铁呼啸而过。
程至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坚定的去找工作呢?
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读研。
那现在为什么工作这么难找呢?
她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她已经努力了。
那以后就都会这样吗?或许自己以后的几十年里都在做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每天九九六的加班,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结婚,按照固定的程序生孩子,最后挣不了多少钱,然后一直自我催眠到退休年龄。
不,不行,当然不行。她想,如果以后工作都这么让人绝望了,那干脆就不结婚了。她就纯粹把单身当作自己对这种人生的一种变相反抗吧,虽然反正也没人在乎自己的这种反抗。
这座公园被一条高高架起的地铁路线横贯而过。落日余晖,灯光在水面和岸上上下铺就。程至在又一班地铁驶过的时候接到她的男朋友郑磬打来的电话,问她想不想晚上去学校对面的购物中心逛逛,他刚从外地实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