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开始,我不打算在他家喝酒了。
我下楼去也不打算吃饭,轻手轻脚去玄关穿鞋。霍思庄明明在厨房忙着做早餐,他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让我多少先吃些垫了胃,等他一起去公司啊,反正今天已经都迟了。
我只好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室内吧台上等着,他端了早餐来,还有一碗他粗略做的醒酒汤,嘱咐我喝了就不头痛了。
我又伸手掐了掐霍思庄的脸,夸他越来越孝顺懂事了。
他总算正常多了,不亲不热拍掉了我的手,喝一杯水后,默默看着报纸开始吃荷包蛋。
我把蛋黄分到他盘子里,他今天反而不帮我吃了,让我最好一起吃掉,第一次敢露不尊指我挑食。
不过我依旧不吃蛋黄,他也没再说什么,到底帮我吃掉了。醒酒汤则建议我喝完。
我们上车的时候,霍思庄还悉心些靠过来帮我系安全带,他仿佛真正开始亲近我了,这些贴心的小举动与往常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现在是由内而发的。
我继续客气夸他,他应承下来调侃说,尊老爱幼应该的。
下班的时候我没和霍思庄先一起回去,因为周策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的竟然主动约我吃晚饭,为着他从前给我的好处,我自然不能回绝他。
为了我的周全,周策是派了司机来接我的。在车上我给霍思庄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自己先回去。他随口问了问我们在哪里吃饭,完了他可以来接我,就不麻烦人家了,也免得我被人卖。
周策在生活上看起来是接地气的人,上一次那面,他似乎更享受中山装和黑布鞋日常轻松的穿着。可他今天忽然西装革履正经起来,整体矜持不苟,选的餐厅也很正式,是文雅繁琐的法餐。
我来后,周策还绕过来绅士地替我拉开了椅子。
餐桌上他风度翩翩请我品尝这家法餐,暂时只绕着美食说话。我瞧他分明不是这样弯弯绕绕的人,不然上次也不会那么爽快给了我资料,与解除对蒋薇琪的庇护。
周策这样显然是别有用心,我品着前菜,从容提醒道:“周公子今天……想必也不是请我吃饭这么简单,有什么可以说出来商量一下,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套,毕竟周公子帮过我两个大忙。”
不管是小忙大忙,都得往高了说。
周策吃了一口烟熏三文鱼,破颜微笑道:“嗯,霍小姐也不必和我这么生分,别总惦记什么无足挂齿的忙,我说过都是我自愿帮你的。”他用帕子擦过嘴,挑着盘中的食物,漫不经心问道:“陆老板还护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