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宽慰自己,锦欣可能去琴行了,可能是忘了,可能手机关了声音。
等到后来我甚至打算出门找她,就来了霍思庄的电话说,锦欣出了车祸,被送去抢救了。让我赶到第一人民医院去,家里人都互相通知着前去了,他也正在路上。我登时心急如焚问他情况怎么样,他道不清楚也很担心很想知道。
我从听电话开始浑身便拨凉发软,后背尤其凉,下身血液也倒涌了似的没劲儿。不管怎么样,锦欣毕竟是从金盏苑出去而出的事,横竖与我脱不了干系。我这下意识自保的想法,使我对她更愧疚了些。
我下楼的步伐不甚稳,在楼梯上崴脚的时候,要不是陆老板正好回来上楼接住了我,我已一头摔了下去。
我来不及顾自己,顾陆老板嗔怪的责备,连忙把锦欣的事告诉了他。他本身从外面带来一身冷气,这时眉头一蹙,神情慎重起来,整个人更严峻冷冽了。
但他起码比我处之泰然,还叫我不要慌,他陪我一起去。
意外
我和陆老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后,霍家上下差不多匆匆到齐了。
老爷子看样子早镇守在手术室外面了,他杵着拐杖不苟言笑地站在最前面,我们一排排人便都一齐站在手术室外,无人敢坐。
无论真假,大家多少说了几句担心锦欣的话,梁爱琴又率先问我怎么不把锦欣送回去,锦欣那孩子是家里最小的,平时最是招人疼了。陆老板为我解释了一句,司机今天跟他,我一道跟着上出租车也没用,一起都会出意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梁爱琴母女三言两语总引着话题,想把事故归到我头上来。许玉英和霍思庄帮腔出了意外谁也不想的,与其在那儿怪来怪去,不如为锦欣祈福。
老爷子始终看着手术室的红灯,无心顾及我们的言语,他缓缓抬了一下手,便没人再吭声说好坏。
等到后来由于站得太久身体僵不住了,老爷子开始在我们面前杵动拐杖,脚步沉重地来回走,他阴气沉沉徘徊在我们面前,偶尔露出犀利的眼神郁郁审视我们。
稍后在医生出来沉重表达锦欣抢救无效,确定死亡的时候,老爷子霎时慌乱停了走动的脚,险些踉跄跌倒,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那一刻他对我们所有的警备都被这道消息瓦解了,他多年来难得的松懈是在爱女的死亡之下,他悲泣呜咽了一两声便被扶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