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房门一开,周嫂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进来。
崔和回过神来,正打算下床,就听到周嫂出声道,“夫人,您慢点。”
崔和:??
周嫂放下热水盆,将鞋袜都放置好了,这才帮崔和把外套拿来。
“昨儿个,相爷是宿在了您的房中吧。”周嫂笑着说道。
“......”她真是抓耳挠腮,慢吞吞道:“周嫂,我们昨夜没干什么......”
闻言,周嫂一愣,随即了然,无奈地笑道:“夫人想什么呢,老奴不是那个意思,您现在头上还受着伤,相爷当然不会对您做什么了。”
别说是有伤了,就算是没伤,相爷也不一定舍得动她。周嫂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哦,是,是吗?”崔和只想锤自己一拳。
“嗯,老奴刚刚只是想说,相爷从小便极其厌恶人同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睡在别人的房中呢。”
她诧异道:“从小便不与人同宿?”
周嫂捏了一块热脸巾递给她,一边回道;“自打开始认事的时候,就一直自己睡在一间房里。”
“他娘亲早些年就不在了。”
崔和沉默,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自己似乎总是在欺负他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真的有点不是人。
“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
“好,”她跟着周嫂往外走,一边问道:“他一早就入宫了吗?”
周嫂摇摇头,“相爷今日没入宫,现下在书房中。”
崔和一愣,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在正厅坐着喝了碗莲子粥,就拿着个肉包子往书房走去。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崔和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书案前垂眸端正静坐的朱长赐。
他一身暗白色襕衫,内穿白色罗质中单,身挂锦绶,白绫黑履,披着尊贵的鹤氅,一身挺拔修长,当真衣冠楚楚,君子风度。
他缓慢搁下笔,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手上依然掐着那个油乎乎的肉包子,几步走到他旁边,却见他的目光在她手上的肉包上定住。
崔和犹豫了一下,随即一伸手,“......给。”
他不接,只是温声问她,“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
闻言,朱长赐抓着她拿着肉包的那只手的手腕,拿起一旁整洁摆放着的手帕,掐住那被咬了两口的肉包子,从她手里拿了下来。
他将油乎乎的包子扔进一旁的篓子里,又拿起了一块新的手帕,帮她擦拭着爪子上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