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亚克沙的术式,太长太复杂,即便是她也没办法强背下来,需要闇之书在手边,方能施作完整的咒术。

前些日子,他曾用见闻法阵把她血中的咒术展开来给她看。

「妳看,妳的血里,除了外面这法阵术式,里头尚有另一层,妳对这有概念吗?会不会当年对妳下咒的人,其实试图在妳身上使用圣亚克沙?」

「这不是圣亚克沙。」她告诉他,道:「我不知这是什么。」

「外面这术式和内里的术式,看似不同,但却相生相合。」他看着她说:「里面这法阵,加迭了上百层的术式,外面这法阵虽然简单些,却是引动里面这法阵的关键,这内外两种法阵里的术式,互有相关,生生不息,若想解咒,必得断开其连结,但我试过很多次,可惜没成功过。」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见他盘坐在那儿,手拿那装着她血的琉璃瓶,微笑道:「不过,这些年,我也不是老在做无用功,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挑眉。

「妖魔们想要妳的血,是因为妳血中隐含的这不明术式,能快速修复血肉,可这血的效用,不是无止境的,若装在这瓶里或许就是,若打开来搁着,或是他们吃入肚里,吸收进身体中,过一段时间,这术式的能量也是会耗尽的。他们需要妳的血,是因为他们无法自己制造这术式产生能量。」

「所以这几年你搞懂了他们需要我的血,所以才来追杀吞吃我,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话万般讽刺,但她忍不住,他搞了这么多年,就告诉她一个她早就知道的事,要她忍住不嘲讽他实在太难。

他听了也不恼,就是笑。

「欸,万事起头难啊,有因才有果,要解决一件事,总要先找出脉络来,然后方能顺藤摸瓜啊。」他伸手支着脑袋,笑笑的说:「因为妳的关系,我方发现,原来这世上妖怪魔物的血中,也有术式呢。」

她一怔,猛地抬眼朝他看去。

只见他笑看着她,道:「以前我没多想,祖师爷教我什么,我就当是什么,自从我发现原来妳被下了咒,检查了妳的血,发现里面竟有法阵术式,后来我才想到要检查妖魔的血,才知道他们血中也有。」

「你是说,妖怪也都和我一样是被下了咒?」她拧眉。

「有可能。」他瞅着她说:「一个两个有就算巧合好了,但我至今所见的每一个都有,那就不是巧合了。妳想过这世上的妖怪是从何而来的吗?天生如此?后天化生?虽然他们的记忆大多十分混乱,但据我所知,有一些曾经是人、是精怪,以往祖师爷同我说,这些人或精怪,后来因为走歪了,心思不正,方吸引了邪秽,所以转化为妖。哪什么是邪秽呢?」

这话,教她想起多年前,他就曾在书中写下怀疑人与妖及神的差别与关联。

关于邪秽,许多年前,大巫女也曾和她说过类似的事。

人若作恶,那恶念便会召来秽物,召来恶,引来魔。

她所习的巫文是她们那儿自古代代相传的咒术,大多数人只知如何使用,却不知其中作用的道理,她也是在窥看了那苍穹之口魔人的心,接触了闇之书之后,才了解一部分,但却也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若换做紫荆,或许会知道更多吧?

想起那被她害死的好友,她心又一抽。

哼,看来她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