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过年,他都会出岛回家同爹娘吃年夜饭,今年大概也只能在岛上过了。
去年他病得正重,没有出岛,是他爹娘上了岛来,她不想见人,在林子里晃到了深夜,待那对夫妻走了才回屋,却见他在她屋里,桌上摆着一份餐食,鸡鸭鱼肉、蔬果饺子、热汤甜品一样没缺。
「我饿了。」他看着她,轻咳两声,笑着说:「陪我吃点吧?」
她知他不是饿了,他那时一天也吃不了几口药粥,更别提那桌大鱼大肉了。
她坐了下来,吃了那一桌饭菜。
从头到尾,他没吃两口,就只同她闲聊着,说往年过年发生的事。
她已经很久没过年了。
时间对她早已失去了意义,流转的四季在她眼里也没有颜色,就算活在市井街坊里,看着人们忙着过年张灯结彩,放鞭炮烟花,她也无感。
去年除夕那一夜,却莫名印在心里。
熬着药汤,她看着挂在梁上的腊肉、腊肠,看着搁在篓子里的白菜和昨日白露送来,搁在灶上剩下没用完的鸡汤。
不觉中,洗了米,切了肉,煮了饭。
只是还他一餐饭。
她才这般想着,忽地有人开了前门。
阿澪回头,看见苏小魅走进门来,手上提着一尾拿草绳绑好的鲜鱼,还有一只鸡。
她微微一僵,可那男人见她在厨房,眉微挑,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往厨房这儿走来。
「白露在忙,晚点才来,我去搞定这只鸡,这鱼就麻烦妳处理了,随便做个清蒸什么的就好,妳应该知道怎么弄吧?」说着,他将那条有点太大的鲜鱼搁桌上。
她根本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家伙提着鸡就转身走了出去。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鱼,可她为何要处理这条鱼?而且这鱼会不会也太大了点?这么大一尾鱼,都够好几个人吃撑了,他是以为宋应天那家伙有几个肚子?
桌上那尾鱼,在这时,忽地又动了起来,激动地摆动着身体,她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那鱼没死,只是被敲昏了。
她抓起菜刀,飞快在牠要逃走时,用刀背再次敲昏了牠。
苏小魅刚巧又在这时进来,见她拿着菜刀站在那儿,直盯着那鱼,他笑着开口。
「放心,牠不会咬妳的,妳要害怕就放着,我一会儿搞定——」
他话声未落,就见她抓起鱼尾,手起刀落,利落的将那鱼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落在她搁在桌上的碗公里。
她抬眼,冷看着他。
苏小魅见了,笑着挑眉改口:「当我没说,我只是进来拿大锅的。」
说着,他捧着那大锅就再次走出门。
她这才低头,继续处理那尾大鱼。
放完了血,她拿刀剖开鱼肚,取出内脏,刮去鳞片。
处理的过程中,无端又想起巴狼和阿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