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出大事……」自言自语碎碎念到最后,她一声叹息。刚刚她也已查看他的右手伤指,夹板起了很大功用,两指没有再度错位,但指节略微红肿,显然是过度使力造成的。
也是怕他的手指又一次受创,所以来寻他时,她把老大夫给的消肿祛瘀的药膏随身带上,先行帮他外敷后,再次上好夹板。
像一口气将所有迫在眉睫的事全都忙完,她突然有种茫茫然之感,脑袋瓜变得钝钝的,想起琴秋公子适才离开前看着她的眼神,那眼神在说——
原来你喜欢这个男人。
她是倾慕雍家家主的,对他在治玉上的才能,倾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但「喜欢」二字啊,她喜欢雍绍白这个人……吗?
是喜欢吗?
等她察觉到自个儿干出什么,她的唇儿已压在雍绍白微微轻启的唇瓣上。
她亲了他。
好似眸中只看到男人那太嫩红的唇,脑中一片空白,于是完全随心所欲。
根本来不及品味,只晓得一切都柔柔软软的,下一瞬,她便被自己下意识的行径吓到头皮发麻,浑身颤抖,狠狠倒抽凉气。
退退退——她矫枉过正般一直往后退,退到密室角落,退无可退了终才抱膝缩坐,把头埋在屈起两腿间。
天啊!天啊!天啊!
「苏仰娴,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噢,你一定疯了!肯定是!绝对是!彻彻底底的!噢!天啊——」每自我唾弃一句,额头就往膝头狠撞一记,撞得额心都出现红红印子。
好一会儿,她悄悄抬头,不知自己脸蛋红得似欲渗血,只觉热气直冒。
她就像一只热过头、热得头晕目眩的小兽,鼻翼歙张,张着小口直吐气,只差没把粉舌挂在嘴巴外头散热。
稍令她安心的是,榻上的人仍睡得很沉,原本成峦的眉峰已放松,无知无觉。
她深深地呼吸吐纳,直起秀背,两手用力往脸颊上一拍——啪!
「别胡思乱想!对,不乱想,就会没事的。」
重新振作之后,她认命地又爬回榻边守着,这一次不敢直盯着他瞧,她脑袋瓜趴在自己盘起的臂弯里,交睫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