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曌如哑然,半晌笑了,“你呀,和你妈妈还真是像呢。”
多少年前,沈润淡声对她说:“曌如,我知道你喜欢正亭。”
那时候沈润和黄正亭结婚很久,正怀着黄目远。这话一出,把她吓坏,忙解释,“润姐,我是喜欢他,但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沈润愣了愣,才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她停了停,接着说,“假如你想做什么,很早就有机会。曌如,或许你会喜欢他,我应该为他的魅力感到高兴,但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同样站在他妻子的角度,我不能说我为这份喜欢感到高兴。”
她始终是平静又温柔的,“说一句很自私的话,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为什么要执着于此呢。你值得更好的人。”
最后,她神色诚恳地道歉,“这些话太伤人,对不起。但我不想看你一直为难自己。”
这些话太像一个胜利者骄傲的宣言,可是从沈润口中说出来,充满了说服力。她不掩饰自私,也确实为沈曌如考虑。
今天,沈润的女儿也如此大度,坦然接受,并真诚希望她可以加入这个家庭里。
难怪呢。沈润被念念不忘,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餐桌上,黄自遥和沈曌如聊了很多湖城这些年的变化,沈曌如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岁月总是匆匆。
她认命似的,“我到底还是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不该答应你爸爸担任这个总裁的。”
“哪里有,您还没到五十岁。”
“这话听着可不像安慰。”沈曌如不赞同地看着她。
黄自遥笑说抱歉,想起万萱的“阴谋论”,还是提一句,“我爸爸请您来,是对叶一鸣有什么想法吗?”
“这么大一家公司,全交到他一个人手上,任谁都不放心。没有人会把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即便你父亲一贯信任旁人,也是如此。”沈曌如意味深长地说,“他是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必须要慎重。叶一鸣能力很强,可也因为太强,不得不有所保留。”
沈曌如见黄自遥有些发愣,叹一口气,“你父亲他是商人。”
黄自遥慢慢说:“我知道。我只是很心疼他,是他的妥协才给了我不必妥协的机会。”
“你能理解他,他的所作所为就有意义。”
黄自遥露出一个很淡的笑,“那您是为了分权?”
“是牵制,也是备用。”沈曌如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假如有一天,他追求更高的利益而离开正鼎,不至于使正鼎一下子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黄自遥喝了一口水,水是冰的,喝下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发冷。好半晌,才慢吞吞应了一句,“哦,是这样。”
饭桌上聊这样沉重的话题,这顿饭难免吃得不尽兴。沈曌如把黄自遥送回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黄自遥说自己可以走进去。
沈曌如知道她需要时间思考,没有坚持送她进去。从车后座拿过来一个小礼盒给她,“送你的礼物,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