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陶韶。

这是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会说,也没必要说。

世上没有什么喜欢是长久的,他会等到它消散的那天。

郑松渊仍是静静的站着,他的眼神没有光采,嘴唇干燥,神态疲倦,连头发都是乱的。

看见陶韶走近,他退后一步。

她抓住他的手,感觉到他在颤抖。

怎么了?她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只是一言不发,甩开了她的手。

他看见他手上的血弄脏了她的手。想帮她擦拭,眼前的手却又变得干干净净。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她满眼的担忧,她总是这样好,无论他怎样冷落,都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刚刚他遇见了他的父亲。

那人抱着他的小女儿,笑容满面。

小女儿的糖不小心掉在地上,她的心情全坏了,想哭,他轻声去哄,给她买了十几只棒棒糖。

女孩破涕为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父女二人笑作一团,让人艳羡。

忽然,父亲看见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眼里都是戒备。

那人额头上有着浅浅的疤痕。

是他留下的。

那一年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

“早知道有今天,你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你!”

额上的伤口不断流血,他不去处理,暴怒地掐住儿子的脖子,面目狰狞。

他的儿子临近高考,即将奔向崭新的人生。却被他压在身下,几乎无法呼吸。

摔倒在地的母亲仓皇爬起,又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我愿意离婚!我愿意!你松手!你松手!”说到后面,调子愈加尖锐,惊动了睡觉的爷爷,惊动了左邻右舍。

很多人跑了过来。

郑松渊几近窒息,眼前昏暗。周围人嘈杂的声响,旁人的劝架,母亲的哭泣,爷爷的怒吼,急促的警笛声让他的脑子混作一团,他分不清是谁扶起了他,忘记了最后的结果。

他只记得醒来后母亲红肿的双眼,爷爷苍老的面容。

以及父母终于离婚的事实。

那个在他9岁就抛妻弃子的男人终于摆脱了最后一道枷锁,可以给他真正爱的女人合理的身份。

母亲曾说,“我死也不会离婚,我要那个人当一辈子的小三!”

可最后是母亲跪在那里哭着同意离婚。

阔别多年未见的人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儿子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我们也该离婚了吧?你也不想你儿子受伤参加不了高考吧。”

母亲怒骂,被一把推倒。

回到家的他看见这一幕气的怒火中烧,拿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

母亲爱花,那个花瓶原本是他买给母亲的礼物。

最后却染上了血,碎成了无数片

见他靠近,父亲愤怒的问,“你想要再打我一次?”